第33章 “掉价儿?”

送完花王启兴奋的回到宿舍然后向费杰诉说了前后的经过,费杰说:“花只要送出去,就证明是好事,至少有一半的可能,加油!”

王启腼腆的笑笑,微笑之后又开始犹豫起来,费杰的鼓励是好的,还是担心会被拒绝,王启隐隐约约的感到不安,也许送花的举动并不是最理智的,如果到头来弄得连普通朋友都做不成那不是更糟糕,不管了,花已经送出去了,至于以后会有什么发展,看运气吧,费杰却在鼓励他应该尝试着约紫流苏出去玩儿,只有多一些时间了解才会给对方留下好印象,这次王启没有听取费杰的建议,他还是跟往常一样在心里默默的喜欢着紫流苏,在学生会工作时还是跟往常一样的打招呼说话,紫流苏没什么变化,王启来现在跟紫流苏说话时都有些紧张了,这样的感觉让他非常不自在,从紫流苏的言谈举止来看她比以往更自在,而且在人多的地方她总是笑无比灿烂,费杰告诉王启所有的尴尬都是他自己的感觉,外界没有给他任何负担,王启说:“我从来都认为男生捧着鲜花在路上,或者是在固定的地点等女生时间很可笑的事,没想到这可笑的事自己竟然也做出来了,心里乱糟糟的。”

费杰说:“哥们儿你有学识,有特长,还有过人的工作能力,在班里你是班长,在宿舍你是室长,97级毕业后你就是顺理成章的学生会主席,学习又好,又自修本科课程,想想哪方面都能配的上她,她没有拒绝你就是还在犹豫,你总得给人家考虑到时间吧。”

王启说:“你又没有跟她在一起工作,不知道她是什么个性的人,追求她的人也不少,送花的可不是我一个,她从来没答应过跟任何人交往,也不彻底的拒绝,在那些追求者的面前她活跃,开朗,但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她跟任何人交往,我脑子一热就听了你的话,所以才造成现在这进不能退不得的地步。”

费杰思量一下说:“听你这么一说,我反倒觉得紫流苏这样的女生又不值得你去追求了,可是有什么办法,你不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她吗?”

王启说:“喜欢有很多方式,不一定要表白呀,其实还不如藏在心里,至少那样不会因拒绝而失望,就是以后想起来也是完美的回忆。”

费杰说:“也可能是性格不同,我无法理解你的思维方式,不过听你这么一说也挺有意思的,可是本人情商太低理解不了。”

王启说:“原来有一个单纯的大脑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费杰说:“你说谁呢?”

王启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费杰一把拐住王启的脖子说:“你敢说我….你敢说我……”

王启被他勒的喘不过气来说:“轻点、轻点….我上不来气儿了。”

一星期后,王启的电话打到了202宿舍,书雅接住电话:“喂,那位?”

王启报上姓名,书雅把电话递给了紫流苏,接到电话的紫流苏语气媚态百出,客气万分,书雅听得出是王启要约她在周末去海边玩儿,紫流苏委婉拒绝了,而且还是带着笑声拒绝的,当她挂了电话后就说:“他怎么这样儿,害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书雅心想:“明明心里就很高兴,拒绝后又说着些骚咸不淡的话,玩弄他人的感情就这么刺激吗?”

于是书雅说了一句话:“我看王启人不错,挺实在,比那些色欲熏心的男生好多了,比起以往追求你的男生,从各个方面来说他算是最好的。”

紫流苏反驳说:“好什么?戴个眼镜是挺斯文,光有才华是不行的,他外表太土了,在农村长大的人在城市生活了两年还没有变洋气,跟她走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也掉价儿了。”

书雅吐了一口气似笑非笑的看了紫流苏一眼,心想:“这样的人,怎么就会被那些有眼无珠的男生们看上了,而且还不只是一个,外表干净爽朗的人还真能迷惑男生。这不能怪眼前这个肥胖的妖精,只能怪那些愚蠢的男生,喜欢她这样的人,他们都活该被这个胖妞耍。”

于是趁紫流苏不注意舒雅溜到201宿舍里,把她的所见所闻讲给201的全体成员,景灏没有丝毫的惊讶,冷语馨心想:“还真是让我们宿舍的傻妞说对了。”

同样是生长在农村的齐娟问:“你没听错?是掉价儿?”

书雅说:“我听的清清楚楚的。”

齐娟说:“跟农村人走在一起就会掉价儿?你们都听见了吧!”

景灏接着说:“别大惊小怪,这代表着一部分人的心声,王启在众人眼里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只是没有一个帅气的外貌,就被贴上掉价儿的标签,人生这么漫长,这才哪儿到哪儿?”

景灏的几句话吸引了所有宿舍成员的目光,她们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那愤怒从心中要喷出来了,平常不做声的人发一回怒还真是可怕,紫流苏是这么看不起农村出来的人,所以景灏跟她住在一起才受尽她的愚弄,同样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书雅说:“息怒,息怒,这是别人的看法,咱不发火,不发火。”

胜美拉着景灏坐下说:“那些想约她的男生也不亏,外表整洁无比的人就一定出淤泥而不染,那些男生都是犯贱,让他们受点种刺激是正常的,知道底细的人谁不讨厌她,咱们该干什么干什么。你不是要收晒在顶楼的衣服吗?还不快去。”

景灏放下手中的茶杯,离开了宿舍。景灏走后胜美对书雅说:“这算什么事儿呀,书雅回你们宿舍吧。”

紫流苏不愿意跟王启约会,可是学生会每年都要组织一次校外旅游,虽然接近冬天,但是树上的叶子还没有彻底落完,因此这次旅游他们仍然有机会目睹不一样的景色,到了集合的这一天,紫流苏收拾好背包早早的来到大巴车前,她看见王启就面带微笑的过去打招呼,王启也用微笑回敬她,同样作为学生会成员的龙秋也参加了这次旅游,他本不想去洛美劝他权当是散心,总把自己窝在学校也不行,为了扭转自己心情的龙秋决定跟王启一起出去放松一下,坐上车以后的他魂不守舍的看着车窗外的一切,王启见他心不在焉就说:“既然是出去玩儿,就把那些烦人的心事放到一边。”

龙秋微笑没有吭声,那笑容很勉强,接着就听就听见几个喜欢玩乐的同伴拿着话筒在车上狂吼新颖的歌曲,听着他们开怀大笑的龙秋还是默不作声的望着车外,也不知道大巴车在宽阔的柏油路上走了多久,逐渐行驶到有山有水的地方,一路上王启用眼睛和大脑将看到的一切都记在心里,一路的景色足以让他写出一篇营养价值高的文章,这时候车行驶的路线开始出现雾。

只听见有人说:“快到了,快到目的地了,你们快看山上的枫叶都红了,哇塞!好漂亮。”

龙秋眼前一亮仿佛进入到另一个世界,这里与喧嚣繁华的城市完全不同,烟雾环绕着的山水,他打开车窗开始呼吸新鲜的空气,这时王启说:“张开嘴,大口的吸负离子。”

龙秋照做,整个车里他第一个大叫:“我们来了!”

这时车里所有人都开始往车窗外望去,山中的一切令人心旷神怡,出生在富贵家中的龙秋经历了不如意的少年时光,他在白拓的保护下,没有机会轻易涉足这种深山老林,眼前的一切让他忘记了烦恼,排除了抑郁,龙秋仰望着晴朗的天空露出阳光的笑容,那孩笑容让全车里的女生都为之着迷,王启说:“出来对了吧。”

龙秋点点头,此时紫流苏用贪婪的目光看着龙秋,王启注意到她的眼神,被发现的她急忙收回自己无理的目光,虽然是不经意被王启发现,她还是会感到害羞,因为王启跟龙秋坐在一起,为了不被王启发现自己的心事再也不敢往那边看了,王启心中已经有数了,他在想:“龙秋吗?他是多少女生的目标,凭你怕是还排不上号吧?”

大巴车又行驶了不久停下来,所有人欢快的从车上跳下来,三五成群的朝山顶爬去,龙秋说:“老三,我们一起吧。”

王启说:“要不要跟女生同行,有说有笑的不会太累。”

龙秋说:“带着女生会减慢速度,凭你我的脚力她们是跟不上的。”

这时紫流苏带着几个女生围上来说:“王启,我们一块吧。”

王启还没有来得及答应,龙秋跟其他的几个男同学已经走了,他不想跟紫流苏一起爬山,尽管他知道紫流苏的目的不是自己,可是龙秋一句话也没说就表明他的心迹,王启拒绝了一句:“对不起。”

急忙追向已经出发的龙秋,紫流苏看着龙秋穿着白色的夹克,白色的裤子还有白色的运动鞋,惬意的徜徉在这山水间,她感到自己的心在跳,跳的无比快,失落的是他连正眼都没有看过自己,平时在学生会里倒是经常见面可是他是那种没事不会张嘴说话的人,身边也从不缺少漂亮的女生,她也想尝试着靠近他,一起出游是多难的的机会,可是龙秋却没有给她机会,想想她就觉得懊恼。她不甘心,又岂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看着追上去的王启紫流苏叫道:“王启,等等我们。”

跟她结伴的几个女生也追上龙秋,他们一起爬山了,山路的阶梯很长,没有爬山经历的人都会难以忍受,心情愉快的龙秋只顾自己爬山,欣赏一路的美景,走到山腰的他大声的的呼喊,把那些不愉快从心中彻底清除,勉强跟在后面紫流苏一行人在王启和其他男生的帮助下才能跟的上龙秋的速度,王启说:“老六,让大家歇歇吧,你看她们累的。”

龙秋没有说话,站在离女生稍微远些的地方打开背包取出水坐下来休息,龙秋喝着水看着漫山遍野的枫叶,自言自语的说:“真好看,像火一样。”

很少见到他如此轻松的王启拿出随身携带的相机拍下龙秋的照片,看到王启在拍照紫流苏说:“我们大家在这合一张影怎么样?”

王启看周围的景色不错,选了一个合理的位置说:“好啊,来大家都站在这儿。”

王启叫:“老六,过来合影。”

龙秋站起来拿着水瓶走过来,拿住王启手中的相机然后说:“入列,我帮你们拍摄。”

王启自然是兴奋不已,紫流苏充满期待的心再一次落空,王启欢喜的站在紫流苏的身旁,龙秋说:“大家笑一笑,茄子!”

王启斯文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只有他旁边的紫流苏似笑非笑。龙秋喊道:“好,开始照了。”

照完后龙秋把相机还给王启说:“你刚才笑的很好看,以后要这样多笑啊。”龙秋继续赶自己的路,他只在乎眼前的美景,王启看着紫流苏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龙秋,他的心很酸,可是一点也不为之所动的龙秋低声对王启说:“那个又黑又胖的女生不是你的梦中情人吗?为什么不去关心一下。”

王启说:“也许他不需要我的关心,一路上她都在躲着我。”

龙秋说:“我们上山的时候几乎每个男生都会拉着一个女生的手,这种还算不上男女之情的照顾你就知足了?”

王启说:“你没注意她看你的眼神吗?她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的龙秋冷冷的哼了一声,王启问:“你这是什么态度?很优秀的一个人竟然被你的一声冷哼否定了。”

龙秋说:“她对于你来说是无价之宝,对于我来说连一般女生都不如。”

王启不忿的说:“她可是学生会里公认的才女,怎么到你这儿成了比一般女生还一般的人。”

龙秋说:“你还不会看人,外表聪明美丽的女生都有讨人厌的另一面,慢慢学吧。”

王启说:“就是不能跟她恋爱,能跟她并肩走在一起也老高兴了。”

龙秋说:“她要是跟我走在一起,会让我掉价儿的。”

王启火了他冲龙秋嚷:“你再说小心我捶你!”嘴里的唾沫溅到龙秋脸上。

龙秋用手摸了脸上唾沫说:“对不起,不该这样说你的女神,赶路,赶路。”

他走到最前面,王启又看了看紫流苏自言自语说:“掉价儿?掉价儿?…..长的好看的人都这么说不喜欢的人?”

紫流苏微弱的从王启嘴里听到“掉价儿。”

心中一惊,她想:“掉价儿?这不是我说过的话吗?龙秋刚刚跟王启说了些什么?”

于是就加快脚步跟着王启试探一下他们说了些什么,她对王启说:“你们俩住一个宿舍,到了游玩的地方还有说不完的话,感情真好。”

王启说:“傲慢的家伙,整个世界就他一个人高贵。”

紫流苏疑惑:“什么?高贵?那谁低贱?我们吗?”

王启觉得自己好像说漏嘴了,他说:“没什么?我们加快脚步吧。”

紫流苏的随口一问隐约感到那句“掉价儿”是从龙秋嘴里说出来的,她在怀疑:“他在说谁?在说谁?”

龙秋看着山中的人们有采药的,有采野果的,还有专门从山下往山上的饭店送菜的,他们是第一拨到山顶的,当他站在那座山的最高峰时,他站在主峰大声的叫道:“我征服你了!”

那声音彻响山谷,随行的人都听到这句话,龙秋脱下外套长出一口气看着在云里时隐时现的太阳,山中四处飘荡的大雾,迷人的景色尽收眼底,望着远处烟雾缭绕的山峰,他又低头看见山下劳作的人们像小蚂蚁一般来回活动,他的心豁然开朗,他在想:“除了视觉的差异或许人真的很渺小,所以人们总是不停的在努力,在改变一切,不管结果如何,人总要为自己的目标尝试着努力一把,这也是自己的宿命。”

这时候龙秋看见这山峰的悬崖处有一片很漂亮的花,对正在摆弄相机的王启说:“这么冷的气候,竟然能在这里盛开,这是什么花呀?”

王启说:“不知道,真漂亮呀,怎么会长在这么危险的地方。”

龙秋说:“如果不是长在危险的地方恐怕早就被人采光了。”

王启重复:“真美。”

此时的紫流苏也看到了那一片奇异的花,她说:“好漂亮啊,我要是能采到该有多好。”

王启看着紫流苏喜欢的样子就说:“我试着采给你。”

龙秋一把抓住他说:“不要去,危险。”

紫流苏说:“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那么漂亮的花还是让它长在那里吧。”

龙秋说:“那些花可不是只为我们开的呀,还有其他游人也来观光的。如果采了它其他人都看不到了,美丽的东西只要能够欣赏就要知足,不用太执着得到。”

龙秋的话里有话,可是此时的王启愣是没有听进去,在一旁的紫流苏也许听懂了,她又换了一副腔调说:“好东西,是人都想得到。”

王启听她的意思是想要那些花,于是他试着采到那些花,这时在山上采药的老药农听见他们的对话说:“看着那东西看着是好,很少有人采到。”

龙秋说:“您天天采药也采不到吗?”

老人笑道:“那是有缘才能采到的花,我一个老头子采它做什么?”

王启说:“老人家,你教教我怎样才能采得到那些花。”

老人说:“相传,心思单纯的有情人就能摘得到,要不然为什么那么多想采的人,都采不到。”

王启说:“他们没采到是因为他们跟这些花没有缘分,您看我有这个机缘吗?”

老人笑道:“小伙子,那种缘分可不是靠人说出来的,最好不要去冒险。”

龙秋心想:“这个书呆子,还真要去采。”

龙秋仔细看了那些粉红色的花因为是开在悬崖处才显得格外孤傲,不畏惧寒冷的侵袭却依然在风中摇曳,他问:“那花叫什么名字?”

老人说:“叫连心花,真心实意的人才能够摘到那种花。”

龙秋说:“你是说要心诚才可以。”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龙秋半挖苦的对王启说:“看来是要两个人一起摘,也许有可能采到。不行了三哥,看来你猜不到了。”

龙秋用胳膊拐住王启的脖子用半嘲弄的眼光看着他,而王启用乞求的眼光看着龙秋,然后说:“老六,你个子高,手臂长,在这儿就只有你能帮我了。”

龙秋立刻松开他说:“我凭什么去采那花?”

王启说:“就凭我们住在同一个宿舍。”

龙秋重复:“老人家都说了是要情侣一起采。我们俩采算什么。再说来来往往的游客那么多,要是能采到,早就被其他情侣采走了,还会等到我们来踩吗?”

老人说:“还是这个小伙子懂呀。”

说完老人背着药篓离开了,龙秋说:“听见了,不行,要去你跟你的心上人一起去,我去算什么?”

王启看了看了正在盯着那些花的紫流苏,看样子她是想要,于是王启就邀请了她说:“流苏,我一个人恐怕不行,如果你拉着我就能够到那些花。”

紫流苏露出惊喜之色:“真的吗?”

龙秋仰天叹气自言自语道:“傻瓜,白痴,笨蛋。跟你这样的人做室友快把脸丢尽了。”

于是王启朝悬崖边走去,紫流苏尾随而至,于是王启一只手抓着紫流苏的手另一只手去拽那些长年生长在悬崖边的花,龙秋见势不妙,于是他也跟着来到崖边,看着紫流苏那只不可靠的手,龙秋就说:“老三,你让一个女生拽着你,她恐怕没有足够的力气。”

紫流苏用多情的眼光看着龙秋心想:“他是在关心我吗?”

龙秋连眼睛焦点都盯在那些花上了,他哪有心思去看眼前的胖妞,于是他拽着王启的手说:“只准你试一次,如果不行就撤。”

王启点点头,于是他在龙秋的帮助下伸手去采那些花,眼看手就要抓住那些花了,可是山中的风又把那些花吹的摇摆飘动,王启根本采不到,龙秋一把拽回还要往前伸手的王启,他说:“你刚才很危险,知不知道,算了吧。”

王启看着紫流苏一脸失望的样子,他说:“再试一次,就一次。”

龙秋说:“你疯了,值吗?”

王启默不吭声,看着王启的一副窝囊像,龙秋说:“这次咱们换换,我来采。”

王启紧缩的眉头解开了,他抓着龙秋的手让他去采,此时龙秋才发现那些花像是在微笑,芳香,沉静,龙秋的心在祈祷:“洛美,景灏,如果这些花是为你们俩开的,就让我采到。”

他看着那些花仿佛能看到洛美、景灏的脸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