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还很冷的天,白洛美不自觉的想起了楚桓,心中那单纯的想法竟然变了,今夜以前她认为楚桓的离开是因为他无法面对白家,也无法放弃报仇的想法为了报仇并付诸行动。她是用理解的一种心态去看楚桓离开这件事的。现在她却开始怨恨了,她怨恨楚桓就这样默不吭声的舍弃了她,以前她总是希望自己的真心能打动楚桓,即使再恨白雪川也不会轻易的离开势单力薄的自己,可是现在遇到了棘手的问题,他也不在身边,能依靠的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又一想到心狠手辣的余婉茹跟高峰,洛美恨的咬牙切齿她在想:“那样狠毒的女人生出的孩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要我死了白家所有的财产就归你的儿子了吗?”
洛美看着疼痛的龙秋说了一句话说:“我不想继承家业,老爷子这是干吗呀,有三个子女却要隔辈交到我手里,洛彤是多聪明的一个人呀,他们脑子是不是都不按正常逻辑思考的呀。”
龙秋说:“不知道,我也解释不清楚,他们脑子都在想什么。
”突然间停了电,洛美紧张的叫了一声:“哥。”
龙秋打开手机的屏幕,微弱的光让黑暗变得不是那么恐怖,洛美说:“我去找找这里有没有蜡烛。”
龙秋说:“小心一点。”
巧的是洛美竟然从窗子台上找到了火机和蜡烛,她微笑着点着了蜡烛,然后拿到龙秋的面前问:“你感受到了什么?”
龙秋说:“光明,温暖。”
洛美把蜡烛粘在病床前的桌柜上说:“点上蜡烛,在黑暗里等待,等待着我们所期待的时机,等待着我们长大。”
龙秋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沉了?”
洛美说:“这是景灏教的。”
龙秋再一次从洛美口中提到这个名字,他说:“你的朋友还真另类,她居然把你带进了更理智的精神世界。”
洛美说:“也许正是因为另类所以她身边才没有什么朋友吧,她跟我们不一样,是座孤独的岛,啊,药液输完了,我替你拔针。”
龙秋不相信的说:“别,还是我自己来吧。”
洛美说:“不相信我么?”
龙秋看着洛美小心翼翼的拔出了针头心想:“以前连一血滴都见不得的人,现在能给我拔针。长大了。”
烛光燃烧了不到十分钟,洛美见龙秋的药液输完了,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你要回宿舍睡吗?”
龙秋说:“我还是很疼,不想动了,你还是回宿舍睡吧。”
洛美说:“不用了,我就在那张床上凑合一会儿吧,再有两个小时天就亮了没有必要瞎折腾,宿舍里的那帮娇千金都不是好打扰的主儿。”
龙秋说:“蜡烛就这么点着吧。”
洛美说:“在黑暗里等待不错吧,这种感觉你是第一次体验吧。”
龙秋说:“家里从来就没停过电,就算是停电了,也都是很快就修好了,除了过生日我们还真没点过蜡烛,不一样的感觉,还不错。”
洛美在另一张病床上裹着被子睡了,在黑暗的衬托下烛光那成了他最理智的思考条件,一定要守护父亲,雪儿,还有洛美,白家交给他的产业,本来这莫名得到手的财产他本不是那么在意,可是别人却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进行“抢劫”,龙秋最恨这样的人,他们脑子都有泡所以才会丧心病狂的伤害别人吗?我们还没有继承财产的呢就已经开始进入战斗状态了,从这里走出去,就意味着他们的学生生涯彻底结束,他们在这里争取到了成长的时间,既然怎么都逃不出注定要面对的一切,那就认命吧。
洛美也累了,有哥哥在身边她就能睡得很香甜,睡梦中她看见自己在雪地里奔跑,下很大的雪,很大的雪,在雪地里不知道奔跑的是自己还是景灏,一会儿是自己的脸一会儿是景灏的脸,景灏跟她在雪地里打雪仗,那是另一个世界,传说中的雪山就在她们面前,离她们很近那雪山上开着幻想中的雪莲,不一会儿洛美看见景灏着急慌忙的在找自己,自己明明就在她身边,她却拼命的在叫喊:“洛美、洛美…….”
自己也在大声的叫道:“景灏,景灏,我就在你身边,你看看我呀,看看我呀。”
景灏就像是发疯般在雪地里叫喊,洛美也在叫喊着她,无论她们怎么叫喊就好像是在两个世界里遥遥相望一样,紧张的洛美从睡梦中惊醒,忽然就折起身,然后大口的呼吸空气,被她吵醒的龙秋问:“又做噩梦了吗?”
洛美说:“不是,不是,我这就去请假,待会儿就去医院给你做全面检查。你感觉怎么样,还是疼的厉害吗?”
龙秋一脸痛苦的表情说:“我跟你说实话,我非常不好,真的非常疼。”
洛美慌神了,就赶紧打了120,固执的龙秋再一次被疼痛折磨,在医院接受检查后他被断定是骨折,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白洛美像是疯了一样,一下子踢翻了摆在病房里的椅子,她强压着心中愤怒在龙秋耳边低吼:“我不会饶了那对狗男女的。”
刚刚打完石膏的龙秋说:“不要胡来。”
洛美像是没听到一样,离开病房后嘱咐了医生就回学校上课了,她不想错过余婉茹的每一节课,这时候的余婉茹已经没有的先前的理直气壮,课堂上看着白洛美的眼神像是要把她五马分尸一般,那感觉就是要吃人的气势,余婉茹的心开始悸动起来,可是白洛美并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在楼梯上推她下来,反而比往常更加平静安稳,课也认真上,作业都是满分,而且成绩一天比一天好,可这一切对于余婉茹来说并不好,洛美异常安静的感觉非常不好,每天在教室里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一颗随时都会爆炸的地雷,她担心那雷爆炸时会把自己炸的粉碎。
这一天余婉茹像是吃错了东西,不停的拉肚子,一节课下来就往厕所跑了四次,下课后还是觉得不舒服,仔细想想自己没吃错什么东西呀,怎么就拉肚子了呢,担心的高峰看她满头大汗的样子就立刻知道她难受的不轻,于是就给教务处请了假,让她休息三天,诊所的医生告诉余婉茹说是肠胃失调才引起的不适,吃了止泻药就没事了,余婉茹按照医生的嘱咐吃了止泻药,才有所好转。
可是腹泻没有彻底止住,只要一停药就会复发,而且复发以后比服药以前更厉害,整整两个星期余婉茹瘦的皮包骨头,没办法的情况下她去了医院,医院血液检查出她中了轻微的毒,是一种罕见的慢性毒药,虽不至于让人有性命之忧却能彻底摧毁人的身体,当然在摧毁人身体的同时,也同样摧毁人的意志,高峰疑惑道:“还有这种毒药吗?什么人能有这样的毒?”
医生微笑道:“是她平日里吃的两种食物混合后引起的这种情况。”
躺在病床上的余婉茹倒是比她灵敏,她立刻反应过来说:“我最近喝牛奶的次数多些,吃了些海鲜。”
高峰问:“那么怎么毒是怎么生成?我们在职工食堂吃饭的呀,哪里来的机会吃海鲜?”
余婉茹说:“乡下的亲戚生活在海边,这些日子往我的住所送过一些海鲜。”
高峰说:“海鲜配牛奶会导致慢性中毒?”
医生说:“若是加工后的牛奶无妨,可是你偏偏食用的是刚挤出的鲜牛奶。”
高峰问:“鲜牛奶是哪里送来的?”
余婉茹:“我们小区的所有人都在附近的养牛户订的鲜牛奶。”
医生说:“咱们附近有温泉,温泉那一带的牛奶跟海鲜配着海鲜食用......”医生不可思议的摇摇头,微笑,然后接着说:“你慢慢的调养吧,瘦成这样才来医院。”
等医生走后,余婉茹说:“我说这阵子她怎么那么安静,安静的让人恐怖,她在这儿等着我们呢。肯定是那个蛮横的丫头搞的鬼。”
高峰脸一横说:“什么我们,是你做的,我不是在你的策划下才实施对他们的攻击的吗?你吃这些东西”
余婉茹立刻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善类,她说:“你不愿意我也没强迫你呀,当听我说只要收拾了他们两个就能得到财产的时候,你自告奋勇的说要帮我,现在只有我受到反击,你就害怕了,你这样的男人我怎么放心把自己交给你。”
高峰说:“你以为你是多了不起的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女人吗?”
余婉茹说:“你说什么?我们从大学时就在一起,难道是我看错你了,我一人挣钱供我们两个人上学,现在分配了工作,你要因为这件事跟我翻脸吗?”
高峰说:“那是什么话,上学时我没有张嘴跟你要过钱,都是你自愿给我的,再说这些年不都是我跟我的父母在照顾你吗?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没本事就别不自量力的挑衅那对兄妹,现在惹出火来了吧。”
余婉茹恶狠狠的瞪着高峰说:“你在埋怨我?”
高峰说:“是,那又怎么样?”
余婉茹说:“我不想看到你,你走吧!”
高峰一脸的藐视说:“什么东西!”
余婉茹气的直咬牙大声叫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走出病房的高峰闭上眼睛回想着撞倒岳景灏的一刹那,派人出去收拾龙秋没有得逞,反而让这个该死的丫头嗅出了什么,把自己搅和进去了,自从昨天晚上他在网上浏览了白氏财团的网页后就为自己的举动感到后怕,天哪,婉茹撺掇他得罪的是什么人哪!要真是惹恼了这个财团里的总裁,自己丢了工作是小,要是因此丢了性命那就不值了,本来是对付龙秋跟白洛美的,结果却伤了无辜的人,听说那个叫景灏的也是一个身体不好的怪人,更糟的是派去的人嘴也不会很严,做梦也没有想到龙秋竟然会功夫,反倒把那七八个人打的鼻青脸肿,现在怎么办?车子已经在废车场里压碎了,现在重要的是要那七八个人离开本市才对,于是他去银行取出来了一部分钱,想想这些他好不容易攒下的钱,竟然这样花掉了,高峰真是呕死了,干吗要听这个女人的挑唆呀,白家那成堆的钱岂是自己能够觊觎的,也不知道这女人的脑子是不是被烧坏了,竟然挑拨自己去冒这个险,只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节外生枝才好。
正在默不作声的看着书的白洛美看看手上的表,又看了看窗外那彻底变绿的树枝,春天的空气真好呀,这样的天气要是放在以前她会翘课跟楚桓和龙秋一起出去游玩,可是现在没有那个闲心了,也没有那个条件了,楚桓下落不明,哥哥还在医院里,手表上的日期正好是哥哥出院的日子,于是她收拾好书本跟老师请好了假,就出校门了,医生嘱咐龙秋说得一百天养,洛美问:“没有能快些恢复的方法吗?”
医生说:“不行,没有捷径,石膏已经拆了,但是学习的时候要注意坐姿,负责会引起骨骼变形的。”
洛美拿了医生给龙秋开好的药,小心翼翼的扶着龙秋出院,还是有点疼痛的龙秋一边走一边说:“别担心,我一个人能走,你扶着我反倒不自在了。”
洛美说:“小时候我们俩还手拉手呢,现在你不是受伤了吗?没关系的,就让我扶着你吧。”
龙秋笑道:“不习惯。”
洛美也笑了她说:“这样扶着你我也不习惯。”
龙秋松开了洛美的手说:“你不能每时每刻都扶着我的,我自己可以的。”
洛美点点头。在医院憋坏了的余婉茹刚给自己办好出院手续,经过医生的精心治疗清除了体内的毒素,照着取药处的玻璃上映出她的花容变成了菜瓜脸,虽然清楚了毒素体重却减了十多斤,本来保持的很好的身材现在成了皮包骨头,因为太瘦了没走几步路她就觉得头晕眼花,而且双腿发软,这时候她看见洛美跟龙秋相视而笑的走着,余婉茹心想:“小子,你的命可真硬,什么样的算计都能被你逃脱。”
结果被洛美看到了自己,白洛美只是冷漠的笑笑,也不知是自己体重减轻以后出的冷汗,还是白洛美冷厉的眼神直射她的内心,总是她浑身都在颤抖,而且头上不停的冒汗,龙秋犀利的眼神立刻扑捉到两人脸上的信息,龙秋拉着洛美的手离开了医院,坐到出租车上以后龙秋问:“你又背着我做什么了?”
洛美说:“我们果真是青梅竹马长大的玩伴,一眼就被你看出来了,我用了戒指里的药粉。你当时告诉我说那里面的药粉会让人有轻微中毒的现象,不会要人性命的,所以我才拿那个女人试试。“
龙秋说:“算了,既然是这样希望对余婉茹有一点震慑作用,这个女人一直都在挑衅。”
洛美说:“哥,虽然不能像别人那样幸福的为某人而活,就算是为了我们自己也要活下去,否则我们所受的那些苦不没有意义了吗?”
龙秋说:“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不过你没必要这么想,等待着楚桓回来吧,选择为某人而活即使遇到困难也不会觉得辛苦。”
洛美仰起脸不让泪水流出来说:“我在人家眼里我什么都不是,我干嘛像个花痴一样对他放不下。”
龙秋说:“你是花朵,是能让楚桓拥有正常人生的花朵,别在意眼前,我总觉得他还会回来,只是没有一个适当的时机所以才跟我们断了联系。”
洛美苦笑道:“算是安慰吗?这种安慰在我这里还蛮受用的,谢谢你。”
龙秋说:“放宽心,就像你朋友说的那样,在黑暗里安静的等待,你一定会等到我们想念的人。”
洛美说:“你理解偏了了,她说的等待是在努力的同时要有耐心,可不是什么都不做的等待。”
龙秋说:“开开心心的度过每一天,大口的吃饭,养好身体不再瞒着我去做危险的事,还要尽快的长高个子。”
洛美问:“就这么简单?”
龙秋刮勾起食指刮了她的鼻子说:“就这么简单。”洛美很想像往常那样靠在龙秋肩上,可是刚出院的龙秋就算没有外力的影响,应该也很痛吧,她收起了撒娇的习惯,洛美的心在叫:“楚桓,回来吧,回来吧,我在等你回来。”
已经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见到龙秋景灏开始变得想念,很担心也很想念,每天早上在操场上看不见他的影子连跑步都没力气了,她算到今天是龙秋出院的日子,她也觉得自己精神有所好转,要是自己能亲自去接龙秋该有多好,想到这里时她又转念一想:“我凭什么去接他呀,这种想法很白痴呀,岳景灏你这是怎么了?”
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头说:“傻瓜,傻瓜。”
正好被胜美看见了她说:“我们再努力有什么用,整天都是怪怪的,用手打自己,再有个性的人也不能个性到这步田地吧。”
景灏收起手说:“这不是在想事情吗?”
胜美说:“今天贺斌回家了,中午有人陪你吃饭了。”
景灏说:“是有人陪你吃饭了。”
胜美说:“去不去?”景灏说:“我有选择吗?当然去了。”
于是就跟着胜美一起去了饭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