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数着情郎离开的日子

洛美隔着窗子观察校园外的生活,在那拥挤的小街道上她看见了推着三轮车一边卖菜一边照顾小孩的母亲,那个看上去很疲惫的妈妈一只手推着三轮车,一只手还拉着孩子的小手,走到一个炸油饼的小摊前,妈妈把孩子抱上菜车,待那孩子站稳后,才开始掏自己的钱包给小孩子买了一个刚出锅的炸油饼,小孩妈妈卖完菜应该也很辛苦吧,可是她只给孩子买了一个油饼,自己没吃,可是看着孩子吃油饼的样子妈妈却很开心,那小孩子的手像是冻的很红,香甜的吃着妈妈卖的油饼,妈妈像是交代孩子在菜车上站好后,然后才慢慢的推着才车前进。

洛美一边喝着热开水一边观察着其他人的生活状态,回想着自己衣食无忧,就连跟自己的父母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间都很有限,她跟他们并没有情感的交流,孤独让她把自己封闭起来,那扇门永远拒绝的了与父母的交流,每当看见别人家的孩子偎依在父母怀里时,她总是莫名的伤感,就拿眼前的这母子俩来说吧,即使是生活的有些辛苦,经济也不怎么富裕,可是母子俩在一起其乐融融也是挺好,其实像自己这种家庭的孩子跟父母不经常在一起享受亲情是常有的事,可是谁也没有像自己这样跟父母是仇人相向,童年对于孩子来说不正是享受父爱母爱的时光吗?可是父母把那些美好的时光全部变成了灰色的记忆,即使现在恢复的像是个正常人的白洛美仍然无法放弃心中的恨意。最近家里传来的破产消息是越来越频繁,这些消息已经让她头很大了,眼下又多了一条景灏要得抑郁症的前兆,没有一天是让人心静的日子那就坦然的面对吧,因为早就跟父母如同陌生人,在这场会旷日持久的商战里自己将会扮演什么角色她很清楚,也许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得回汀市了,学校里的每一分钟都是那么珍贵,现在变得更珍贵了,希望在这里的每一分钟都平安吧。

白洛美哪里知道还有另外一个人也随时注意着白家的一举一动,警觉的龙秋却从余婉茹的行踪上感觉到她在筹谋什么,和白洛美同样也在关注着白家的一切,龙秋像是猎豹一样洞察着周围的一切,白家像是在风雨中飘摇的一叶扁舟,光靠雪雄叔叔一个人是不够的,绝对不够,白氏化工在短时间内也会有变卖或者破产的消息,法院的传票早就送到白氏大楼了,一直都没有接到更新的消息,所以才更让人担心,本来想着能在这里毕业,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随时都有被叫回去的可能,但是不管是什么,他跟白洛美都不会再逃避了,爷爷在一切都好说,经过法律程序的遗嘱还有作用,他心里没底,白家的产业岂是任何人都能够染指的,楚桓的这么做没错,他们终将一战,谁都没有错。

眼皮总是在跳,有时候龙秋甚至是用手拍打自己的眼睛。

汀市,乌云密布,阴森的天气笼罩了整个白家庄园,白拓在书房里用计算机不停的计算,孙雨霏给他端来了一杯热茶说:“你这是干嘛呢?这些账务在很久以前都交给雪雄处理了,你这是在瞎忙什么呢?”

白拓不耐烦的说:“家里最近出了这么多的状况,到底损失了多少我心里得有数呀,你别烦我了出去吧。”

孙雨霏说:“由他们去吧,你管不了的,你能替你的那些个儿女们担心一辈子吗?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不好吗?”

白拓被孙雨霏的话打乱了思路,他刚理出些头绪的账目又变成了一塌糊涂,他恼怒的说:“你看你,刚有点眉目又得重来一遍。”

孙雨霏说:“公司不是有雪雄吗?你都多久没摸这些东西了,省省心吧!”

白拓真的恼了:“出去,出去!”

孙雨霏说:“出去就出去,谁理你呀,不知好歹的老头子。”

孙雨霏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她也觉的最近老头子像是着了魔一样整天都在担心那两个空壳子的企业,现在好了,没了这两个拖累人的分工司,应该觉得轻松才是,可眼下的状况像是又增加了老东西的负担,这算怎么回事吗?还有最近这段时间这老东西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整天就像个刺猬逮谁刺谁,今天这一出儿是最过分的,雪雄也因为破产了两个公司整天在外奔波,张宁打来电话说他已经很久有好几天没有回家吃饭了,还要照顾洛凯,所有的人都在忙碌,在家里还要受这老东西的气,还不如去看看远在宁波的两个小家伙,刚收拾好衣物正准备出发,这时白拓进来了他看见孙雨霏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样子就说:“您都是快九十的人了,不玩儿这种离家出走的游戏成不?”

孙雨霏漠然的看了白拓一眼说:“你不说我也知道自己不是玩儿离家出走的年龄了,我要到宁波去看两个小家伙,这没什么不妥吧。”

白拓说:“你这不还是离家出走吗,我就这么招你烦。”

孙雨霏说:“是,没错,也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我受够你了,我要去找孙女儿和孙子。”

白拓本来就够揪心的了,听见老伴儿这么一说他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伸直了脖子说:“要去就去吧,走!都走!”

孙雨霏没搭理他只顾收拾着自己的旅行箱,白拓感到自己的胃不舒服,于是就强忍着来到了卫生间,状况非常不好,疼的不是滋味,白拓用手摁着自己的胃,来到坐便器前,经历过人生无数劫难的白拓此时居然没有了力气,手脚顿时变得笨拙,他想再拿出衣袋里的药,却怎么也抬不起手来,“咔!”一口鲜血从嘴里喷出,。

拐杖从手中滑落,准备出发的孙雨霏听见卫生间里传出的声音不对,就在外面叫了一声:“老头子?”

结果却是没有回答,孙雨霏又叫了一声:“老头子?”

还是没有响动,她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一看大惊失色,白拓倒在地上,嘴角都是血,座便器里也是血,地板上也是血,孙雨霏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抱不起白拓,只有把他扶起来用手抚摸着他的脸说:“老头子,你…..你这是怎么了?”

白拓说:“老婆子,我是不是真的要去另一个世界了,活着把你们讨厌的够呛。”

孙雨霏哭了,她看了看沾了血液的手在发抖,说:“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子的?啊…..你….”

白拓说:“别吵,快,把那两个小的叫回来,我要见他们。”

孙雨霏说:“好......我这就叫他们回来。”

也许是吐了血白拓感到这会儿轻松多了,他对孙雨霏说:“不要声张,是胃癌,本想靠着上次住院治疗能从阎王爷哪儿争取个年儿半载,看来是不行了。”

孙雨霏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一直瞒着我呀,你个老不死的!现在该怎么办?”

白拓说:“扶我起来,不要声张,我要见我的孙女儿,快,快!”

孙雨霏说:“好,好,来,起来。”白拓在孙雨霏的搀扶下拄着拐杖勉强的站起来,孙雨霏把她扶到床上,就慌忙给他换了沾上血迹衣服,又清洗了卫生间的血迹。

宁波电力学院,景灏怎么想都想不通,白洛美真的是一个性格古怪的人,周围人都说自己是个古怪的人,可是比起白洛美还真是小巫见大巫,自己又没犯什么大错,就这么被人指责生活习惯,真是莫名其妙,一连好几天都在生她的气,要是因为点儿什么还好些,可就是因为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就这么被她吼,她可不想被人整天都这么对待,只要一想到洛美当时的表情就觉得浑身不自在,那像是看见恶魔的眼神一般,自己什么时候变成恶魔了,洗完脸后躺下了,胜美见她一脸的不高兴,就问:“你今天睡的也太早了吧,这离熄灯时间还长着呢,不去散步,也不看闲书,真的要睡了吗?”

景灏把被子蒙住头不接胜美的话茬儿,胜美看看这个躺在床上的傻丫头心想:“一副男孩子的性格,有时都忘记她还会闹别扭,看来前几天白洛美的胡闹真是让她伤心了。”

胜美一边倒洗脚水一边说:“别想了,你看那白洛美一身的贵气,怎么也不像是工薪家庭出来的人,那天领教了她的脾气还真像是超级有钱人家的女孩儿,任性,好无厘头的发火,说实话你别不爱听,上次就是因为她才吓的心脏又不好了吧,我根本就不喜欢你跟她一起玩儿。你有没有意识到你跟她在一起时间长了,你的身体也没有以前好了,到现在心脏还会出现不规则的跳动,要不是见你整天是一个人我才不会睁只眼闭只眼让你跟她交往到现在,你在听吗?这下好了,以后别再跟她那种蛮横的大小姐在一起玩儿了,我只要一看见你跟她在一起就觉得不安。”景灏暴躁的翻了个侧身,胜美见她还在闹脾气,就不再理她了。

因为是阴雨天气,她打着伞看着整个校园都被阴森的天空包围了,刚一上到顶楼就看见白洛美也打着伞站在那里望着远处,景灏跟她站在一起也望着她注视的方向,洛美看见是景灏就笑了笑,景灏也笑了笑,洛美说:“我知道你会来的。”

景灏说:“不想道歉就算了,干吗这么说,我也许对别人很小心眼儿,对你例外。”

洛美说:“听我的话,不要再看书了。”

景灏说:“我的老师不是这样说的,她说人要多看书才不会无知。”

洛美仰起脸叹了一口气说:“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你们老师说的话也没错,问题是你现在不适合看书。”

景灏笑道:“趁我们的记忆力还不错就多学一点不好吗?”

洛美还是有点烦躁的说:“你就听我的吧,你的老师也有波及不到的知识呀,她说多看书是没错,但是这句话不适合你。”

景灏说:“你干嘛呀,气氛才刚好一点儿,你又来了。”

洛美无可奈何的说:“算了,不说这些了,下着雨恐怕只有我们连个不顾闪电雷鸣来到顶楼吧。”

景灏笑道:“没错,要是让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俩是神经病呢。”

洛美说:“有一天真的有人说你是神经病,你也不要往心里去,这样说你的人才是神经病,就这样认为就好了。”

景灏笑道:“你说的这是什么呀,我都被你给弄糊涂了,不过,你刚才望着远处在想什么?”

洛美的心情又变得忧郁起来她说:“我在数我的情郎离开我的日子。”

景灏笑道:“你的情郎,是那个二十六岁,不对应该有二十八岁了吧,他真的有你说的那么好吗?”

洛美说:“嗯,很帅气,也很孤独的一个人。就连笑时也会让人觉得他很孤独。”

景灏半信半疑的说:“生活在那么帅的哥哥身边,还要夸那个男人帅气,看来那个人真的很帅气。”

洛美说:“不只是帅气,还是个很有人情味儿的人呢。”

景灏“切”了一声说:“有人情味还一声不响的离开你?你没搞错吧。”

洛美不想给景灏解释就说:“不是那样的。”

景灏说:“那么你能告诉我他离开你多久了吗?数得清是几天吗?”

白洛美脱口而出:“201天。”

景灏诧异:“啊?我们宿舍的门牌号呀。”

洛美说:“没错,就是你们的门牌号。”

景灏说:“你一定很想念那个人吧,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好吗?孤独?为什么你们都喜欢孤独的人。”

她也望着远处,这阴雨的天气让人的心情不好,但是她们俩还是愿意在这样的雨中眺望远方,这时候章可儿打着伞来到了顶楼对着她们喊:“洛美,你哥哥电话,像是有急事,他要你快点儿下去,他就在咱们楼下等你。”

听到章可儿而这么一说两人立刻从楼顶下去。景灏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但是她不能打听,走到二楼时她就回自己的宿舍了。

龙秋看见洛美从女生宿舍楼里出来就说:“我们必须得回去了,爷爷病危。”

白洛美怔住了,龙秋见她发呆就恍了恍她,白洛美被龙秋摇醒后就说:“好,我们走。”

洛美说:“我们现在去火车站。”

龙秋一把抓住她的手说:“笨蛋,去什么火车站,车在校门外等着呢。”

匆匆忙忙的坐上了来接他们的车子,这时候站在二楼能清楚看见校园外一切的景灏见两人从来没有那么慌张的离开了学校,应该是很急的事吧,两人一起走了。

今天,中午她居然没有一丝睡意,相反比往常都要清醒,室友都在忙着摸索着其他的事情,宿舍里竟然比平时安静了许多,景灏就躺在床上睁着两只大眼睛,看着上铺的床板,奇怪的是人她怎么翻也睡不着,大概有了半个小时他朦朦胧胧的有点睡意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看见了梦中的洛美和龙秋在一辆车里面与人有了争执,那车在宽阔的柏油路上像是蛇一样来回的盘旋。

冷语馨叫醒她说:“费杰的女朋友找你呢。”

景灏睁开双眼问:“你是说章可儿找我吗?”

冷语馨懒得再跟她再说一遍,就说:“她在外面等着你呢。”

景灏没好气的起身说:“进来说不就好了吗,刚想睡着就被吵醒了。”

她坐起来用手摸了摸不太舒服的脖子,和平时一样懒散的从床上下来,刚一到门外章可儿一把抓住她说:“洛美家里的人来接她了,你不是跟她在一起吗?”

景灏说:“她在一个小时以前不是已经被家里人接走了吗?”

章可儿说:“哎呀,还是你跟她家里人说吧。”

景灏回宿舍拿了外套就跟着章可儿来到楼下,她看见一个和蔼中年男人,后面还跟着几个人而且表情坚硬的人,都是普通打扮可是在景灏看来他们肯定不像外表那么稀松平常,章可儿像是推卸责任似的把景灏推倒这些人面前说:“这是洛美的好朋友,洛美一个小时以前还跟她在一起。”

景灏见章可儿很紧张的样子,自己心里也莫名的慌乱起来,章可儿紧紧拉着景灏的胳膊,那中年男人像是看出了景灏的心思就说:“别害怕,姑娘,我们是小….哦,我们是洛美的家人,因为家里有些事需要她回去处理,你要是知道她的下落,还希望你跟我们说一声。”

景灏如实说:“一个小时以前,龙秋说有急事找她,两人匆匆忙忙的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中年男人问:“她没有告诉你去哪里了吗?”

景灏摇摇头,中年男人很客气的说:“你仔细的想想,他们回去哪里?”

景灏下意识的问:“你们有几辆车来接她,她会不会坐着其他的车走了。”

中年男子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但是他仍和蔼的对景灏说:“谢谢你了。”

来学校来接白洛美和龙秋的正是白拓的贴身司机,从景灏的嘴里说他们两个坐车离开学小有一个小时后,他慌神了于是对手下的人说:“快拨通少爷的手机。”

结果手下的人却说:“少爷的手机打不通。”

中年男人说:“坏了,快追!”

龙秋和白洛美刚一上车,开车得司机没收了他们的手机,龙秋压着性子等待着司机的反应,但是看着司机开车的路线不对,警觉的龙秋立刻对那人产生了怀疑,就用随身携带的笔在一张纸上写道:“来人可疑,要小心,看我手势。”

然后给白洛美看了,看了字条白洛美顿时紧张起来,然后就佯装若无其事的坐着,龙秋见洛美身上的胸卡还没去,胸卡是用一个很大的别针挂在衣服上的,龙秋说:“哎呀,出了校门还带着这个,真像个大傻。

”他帮白洛美取下那个胸卡,趁司机不注意取下来那很大的别针,当车离开宁市波后龙秋说:“司机,我有点晕车想坐在副驾驶座上,你停一下吧。”

司机停下车以后龙秋打开车门跳下去蹲在地上,装作绑鞋带顺手把别针扎在了一个轮胎上,然后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他甚至还在祈祷:“老天保佑一定要把轮胎扎破。”

司机看着兄妹俩安静的不正常,他开始警觉起来,为了打消司机的疑惑龙秋问:“爷爷胳膊上的毒疮没有恶化吧,每次毒疮一发作就会影响到全身,我真的有点担心他。”

司机回答说:“嗯,还好,老太爷的毒疮被医生用药控制住了,不太严重,就是一直在发烧,昏迷的时候还在叫着你跟小姐的名字。”

白洛美立刻知道来人肯定不是家中派来的司机,因为爷爷胳膊没事,只是胃不好。也不知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已经开始行动了,车子走着走着失去平衡了,龙秋说:“这怎么回事儿?你下去看一下。”

司机开了车门下去的时候把车钥匙也顺手拔了下来,龙秋冷冷一笑心里在想:“果然不是善类。”她跟洛美递了个眼色,当那司机发现轮胎没气了,这时候龙秋和白洛美都冷漠的看着他,白洛美说:“谁派你来的!你根本就不是我家里的司机。”

只见那司机露出一脸凶神恶煞的样子说:“小子,够机警的啊,我只管拿人钱财做事。”

白洛美说:“就是死在这儿都不会被你带走。”

结果那司机一把抓住白洛美掏用枪指着她的太阳穴对龙秋说:“快!快去把备胎装好,不然我一枪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