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是从门外传来的,所有人都看见两个水人像落汤鸡一样走进来了,这时候的白洛美和龙秋毫发无伤的站在他们面前,白雪英吃了一惊,难派到汽车站的人也没有拦截到他们。
看见姑姑惊慌失措的白洛美说:“怎么?姑姑,你看到鬼了吗?我现在的样子不就是你所说的神经病吗?你以为我真的不敢撕烂你的嘴!”
白雪英像是见了猫的老鼠一般惊怵,再也没敢多说一句话,洛美没空理会他们直接上楼来到爷爷的卧室。白洛美来看见了奄奄一息的白拓,鼻子一阵酸楚眼泪决堤,白拓此时脸色泛红没有了病态的萎靡不振,相反精神了起来,白洛美拉着他的手跪下了,白拓此时居然能说话了:“我知道你一定能赶回来的,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白洛美悲伤的抽噎,龙秋也跪在白拓的身边低声喊道:“爷爷。”
他伸手拉住了白拓的手,白拓看了一眼守在身边的孙雨霏,孙雨霏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拿着一把钥匙打开了保险箱,从那里面取出一本很老旧的笔记本,小心翼翼的交到龙秋说上,龙秋用不解的目光询问白拓,白拓说:“这是你外婆的日志,你一直都很想知道为什么要你继承白家的酒产业,答案就在那里面,秋子…..”
龙秋的泪水也不受控制的流出来,他说:“我在。”
白拓说:“我知道在这个世上你是唯一能帮洛美的人,我走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她,本想是把洛美托付给楚桓的,哎…..他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儿。”
洛美说:“爷爷,即使是没有人帮我,我也要撑起白氏…….”
白拓对孙雨霏说:“开始吧。”
于是白拓所有的子女都来到了他卧室,财产分配的结果让众人出乎意料,白洛美名正言顺的成为了白氏集团的总裁,白雪川仍然持有白氏电子,但是白氏电子已被他挥霍一空,洛彤只继承了一处不动房产和一百万的现金,白雪英手中的白氏化工仍然归她,那是即将破产的工厂,意外的是她的儿子----王洛安却继承了白氏集团百分之三的股份,这让白雪英又惊又喜,即使是隔辈人继承财产那也应该是他们四个洛美、洛彤、洛安、洛凯都有份,奇怪的居然没有提到洛凯,也许是因为他还小,所以才没有在财产分配的行列内,洛彤只想跳起来,有洛安的却没有自己的,那个半疯半傻的人摇身一变成了白氏集团的总裁,让那样一个人来打理白氏岂能把公司引上正途,爷爷真的是神志不清了吗?
在场的所有人都有意见,但是却无话可说,白雪川说:“爸,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儿子,洛彤也是你的孙女儿,为什么?”
这时家里的随护把吵闹的白雪川拉出了白拓的卧室,早就忍耐够的孙雨霏要用这一招压制住今天的乱局,看见自己的爸爸被奶奶毫不客气的拖出去了,她也没敢再吵闹,于是在律师宣读完遗嘱后就灰头土脸的离开了卧室。
白雪雄心想虽然自己没有拿到希望的那一份,但是那一份归在了洛美的名下也算是落在他的名下,白雪英自己经营的工厂面临着即将破产的危险,可是洛安却得到了超出她预期的股份,虽然不在自己的名下但总归是落到自己的可控范围。
等遗嘱宣读完毕后孙雨霏叫道:“洛美、龙秋、洛安留下,其他人出去。”
等众人离开后,孙雨霏说:“洛安,你知道为什么作为外孙的你有股份,而作为孙女儿洛彤没有股份?”
洛安摇摇头说:“为什么?”
孙雨霏的毫不留情的说:“因为她是抱养的,她的亲生父母是你二舅妈的娘家哥哥和嫂子。”
洛安的心里“咯噔”一下,洛安说:“你是说还在坐牢的那对夫妻俩?二舅妈的娘家哥嫂?”
孙雨霏说:“你看看洛彤一天到晚的跋扈劲儿,她有哪一点像是这个家里的人,你二舅早年因为烟酒过度,没有子女命,你二舅妈假装怀孕瞒天过海就抱来了洛彤,抚养到今天。”
这比刚才打的炸雷还让他震惊,白拓低声叫道:“洛安,你过来……”
王洛安来到外公的床前,白拓说:“你从小就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孩子,我对你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洛安说:“是,您说,我一定照办。”
白拓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不要让你妈妈染指你的股份,做得到吗?”
洛安恳切的说:“我记住了。”
孙雨霏说:“你出去吧。”
王洛安听了外婆的话也出了卧室,白拓看着龙秋和洛美说:“你们以后要认认真真的工作,堂堂正正的做人,就是对我最大的孝,记住了吗?”
洛美哽噎着说:“我记住了,记住了…..求你别再说了。”
孙雨霏说:“比起你舒源婶婶,你妈妈做的更过分,她同样也是伪装了十个月的怀胎,借别人的肚子生了洛凯,就知道找脸蛋漂亮的女人做生子工具,也不考虑那人的本性,余婉茹跟雪英勾勾搭搭谋取我们家财产的日子好几年了,那么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企图拿洛凯作为她获取金钱的筹码,你妈妈看着比谁都聪明,干的净是些傻事。”
龙秋说:“什么?我的怀疑没错,她们真的暗中来往着?”
白拓的泪水也顺着眼角不停的流,他望着洛美说:“我可怜的孩子,委屈你了,爷爷装作不知道你跟你父母的矛盾,你恨我吗?”
白洛美哭道:“是我不好…..不该跟你赌气…..求你…不要走,求你了….”
白拓说:“原谅你的父母,好好的活着….好好的…活着….经营好白氏。”
洛美泣不成声:“我一分钱都不要,我只要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龙秋也不停的抽噎,孙雨霏看着白拓的气息越来越弱,她叫道:“老头子,老头子….”
伸手把手放在白拓的鼻尖前,白拓没了呼吸,孙雨霏失声大哭,洛美见爷爷离去的样子跟安详睡着一般,她迷茫了,那一刻天和地不见了,这世上变得无比寂静,寂静的连她自己也想跟爷爷一起离去,龙秋见洛美发呆又出现了抑郁症的症状,他用力的摇晃着她,这次没有一点作用,着急之余他朝洛美的脸上打了一巴掌,脸上得得热辣疼痛让她庆幸过来。
她看到了奶奶在哭,爷爷在睡着了,哥哥拥抱着自己。听见孙雨霏哭声的人都慌忙来到了卧室,众人都扑扑通通的跪下哭了起来,白洛美在龙秋半扶半抱下站了起来,冷漠看了一眼满屋子的人,然后有气无力的说:“我要去换衣服,我要吃饭,我要吃药,我要回复健康。”
龙秋看着受到强烈刺激后的白洛美不但没有糊涂,反而清醒了起来,只有他知道这个从小跟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内心痛到了极点。
龙秋换完自己的衣服后就拿着湿透了的衣服去了洗衣间,当她到洗衣间后看见洛美已经把她的衣服放进了洗衣缸,正准备开洗衣机,见龙秋过来了,她停止了自己开洗衣机的动作,一句话也没说的白洛美顺手抓过龙秋手里衣服再一次打开洗衣缸塞了进去,任众人哭声再大她也没有一丝情绪波动,衣服在洗衣缸里洗涤的时候她来到了餐桌前,对身边的女佣说:“我要热汤,要抗饿的饭菜。”
女佣看着阴阳怪气白洛美就朝龙秋投去询问的目光,龙秋说:“我们已经一整天没有好好吃饭了,快去吧。”
葬礼上好多的亲朋好友见白洛美耷拉着个脸,没有一丝表情,众人都说都在窃窃私语说她继承了白氏,对自己爷爷没有一点感情,白拓最疼爱的孙女儿居然是个冷血动物,白氏居然交到了这么一个无情的人手上,众人看着白洛美的表情感到可怕,她的奶奶孙雨霏晕厥去过无数次,只有她在葬礼上自始至终没有掉一滴眼泪,白雪雄看着女儿像是变了一个人,他怀疑是不是她的抑郁症又复发了,,就在白拓断气的那一瞬间,她好不容易治愈的抑郁症发作了,白洛美自己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抑郁症确实是发作了,所以她不会再哭了,那样只会让自己的病情加重,所以她不哭也尽量不让自己有情绪的波动,她记着爷爷临走时说过的话:“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所以她无论如何都要活着,她不但要活下来,还要头脑清醒的活下来,泥泞的道路,阴暗的天空,送葬的随行队伍,,龙秋打着黑眼色的伞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抑郁症已经发作的白洛美只记得这些。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一边照顾精神状况比她还要糟糕的奶奶,一边还要去白氏集团上班,由于她已经变身为白氏集团的总裁,父亲在公司还是在家里显然已经没有了家长的姿态,看着女儿拼命的工作,拼命的学习企业管理,有时甚至连饭都吃不到嘴里,白雪雄甚是心疼,他清楚的知道女儿是不会接受自己的任何亲情付出的,洛美原本就不回家,现在更是没有了时间,白雪雄的总经理办公室离洛美只有几步之遥,可是除了公事洛美从来也没有正眼看过他,在这座白氏大楼里她每天都是白经理的叫着自己,这让白雪雄更加伤心,也在公司职员面前更尴尬。
每天都准时上班的白洛美因为忙碌感到抑郁症有所减轻,只要不过度的悲伤,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慢慢就恢复了,但是她不知道那些悲伤正一点儿一点儿沉沁在她的心底,看着女儿疲于奔命的状态,白雪雄只有代替洛美的秘书给她端茶,送饭。
洛美都头不抬眼不睁,只是忙着处理手上的文件,更忙碌的是龙秋,在继承了酒厂的产业后,为了能更快的上手有时甚至住在酒厂里,他很担心奶奶和妹妹的但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有每天往家中和白氏大楼多打几次电话,就这样,渴望能在电力学院毕业的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完成学业,就不得不回家打理家业。
龙秋知道这酒厂对于白氏集团意味着什么,所以他才要一丝都不敢懈怠的经营着,从拿到自己亲外婆的日记他心中的疑惑解开,他最后的决定是要好好经营酒厂,正如爷爷所说这酒厂本来就应该属于他,虽然已隔两代,这份产业最终还是回到他的手中,不管是为了过世的外婆和妈妈,还是为了可怜的白洛美他都要把这份产业经营下去。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三个月,奶奶的情绪还是没有好转,已经开始熟悉公司运营的龙秋坚持每天回白氏庄园过夜,每天晚上等奶奶睡着以后他才离去,路过洛美房门的时候看见疲惫的不成样子的白洛美一滩烂泥得倒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她流出泪来,龙秋走了进去:“早就该这么哭了,哭吧。”
他终于舒缓了一口气,洛美的悲伤终于发泄出来了。看着洛美哭泣得样子,龙秋也想起了妈妈离去时的情景,不知道为什么也悲伤起来,为什么总是让他们尝尽了悲伤和孤独的滋味,精神上没有了依靠的他们又该何去何从,龙秋帮洛美抹去脸上的泪水说:“我们守望相助,就算每天都要经历烦恼,我们也要相依相偎,只要我们自己不倒就没有人能打垮我们。”
洛美在被窝里点点头,龙秋知道她听进了自己的话,以后他们也确实是这样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