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本质

  • 腐渎圣王
  • Selune
  • 7877字
  • 2024-08-15 09:36:33

长子沿着神殿塔的阶梯向上走,他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下。

广场那边的旗杆,旧的旗已经降下,换了新旗,随风舞动,一面象征着新旧交替。

他回过头继续向上走。走到神殿入口处时,他顿了一下,随后走进去。

长子知道这座神殿对他的母亲来说十分重要,所以当他看到镶嵌画,以及各种他无法欣赏的古代雕像和器具时,丝毫不感到意外。

本该漆黑的大殿被照耀的熠熠生辉。

通往前方的道路是笔直的,道路两边分别是刻有天使和魔鬼浮雕的柱子。

巫王还是那个他所熟悉的巫王,喜欢把残忍的东西披上一层诡秘的艺术。

中途一幅高十米宽二十米的画短暂的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画中的塔没有露出尽头,诸星环绕在塔的四周。

这塔是否象征永恒增长下去的权力与力量?

或许只是他会错意了。他顿时失去看下去的兴趣。

之后长子加快脚步,向着长廊的更深处走着。

他来到一座大殿,泰拉历史中一切的辉煌都可以在这里找到。巫王把她收藏的宝物以一种暴力的方式,毫无艺术感的排列在这里,毫无保留。这些宝物本该成为灰烬,成为她至高之路上的柴薪。

他最后调整自己的心态。即使在力量上已经超越巫王,他还是感到一丝彷徨。

他想着之后开口的第一句话该怎么说。

他当然不能这样说:妈妈,泰拉的事情用不着你了。

他们是亲人。泰拉的事情不需要根据任何前人的经验来判断。虽然历史上为了权力,从不乏血亲之间的背叛。

长子缓慢地走过去,他在巫王面前十米处停下,用极为平淡地语气说道:“妈妈,我还是你儿子。”

巫王从王座上站起来,对她的长子露出笑容。

“来吧,孩子,享受你的胜利,坐上属于你的王座。就算你要宽恕敌人,也要在胜利之后。”

长子摇头:“这里没有敌人,我依然爱你。”

巫王笑道:“乖儿子,别急着下结论。缪斯菲尔德的命还握在我的手里,我现在杀了她,你会怎么做?”

“坐下吧儿子,这里能坐两个人呢。”长子走过去,与他母亲并坐在王座上。

长子突然想起一件事,他问巫王:“我没看到露利耶,她离开泰拉了吗?”

“别关心你妹妹了,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他决定实话实说:“你不该这么做。不要考验人性。妈妈。你这样做的后果就是,我现在就结束这一切。”

悠尼丝看着他的眼神渐冷,她的气势陡然间提升数倍。

长子叹息道:“九阶。”这几乎是他所能够预料到的最高的实力。

传闻中已经死去的迦南底城的巫王,巨人践踏者巴尼帕也进化到这个阶段,最后却被杀死。

“怎么,觉得妈妈打不过你?”巫王看上去有些生气,实际上更大的怒火都被隐藏在心底。事实上,她已经不敢对他发火。

长子心想,你现在肯定是打不过我。

他对巫王说道:“我是感叹于你的天赋超过我十倍。如果不是借助太阳之塔的力量,以我的天赋,现在五阶也达不到。但你不同,你是真正的天才。泰拉的第一美人。”

悠尼丝对他说:“但你现在可以保护我了。”她眼中有了温柔。

长子点了点头,说:“你大可以放心,龙皇的事情由我来面对,你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时间。”

巫王问他:“一段时间是指多长时间?一段时间之后呢?”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长子平静地说道:“凡人终有一死。对你充满仇恨的这一代人总有老去的一天。在新泰拉长大的下一代人会逐渐忘记对你的仇恨。”

巫王走上前,抬头看她儿子,问:“如果他们要求你处决我呢?”她对此有自己的看法:“你不会听他们的话。”

长子将她的头发捋了捋,轻声道:“决定权在我这里,没人能威胁到你。”

“我的命现在攥在你手里了。要是不听话,你就会惩罚我。”巫王把头倚在他怀里。

长子听得有些不自然,他从王座上起身,巫王把他拉住,她的脸色沉下来:“不许离开,你就在这里,我们要把话讲清楚。”

长子无奈地坐下:“你不能不让我离开,我还有事情要做。”

她的眉毛竖起:“你现在有什么事比我还重要?如果你接下来的话不让我感到安心,我绝不会乖乖配合你。”

长子反过来问:“那要怎么样你才愿意配合我?我可不想对你使用武力。”

巫王的手掌里浮出一份古老的契约,长子从中察觉到强大的规则之力。

他只大致看了一眼,就意识到契约的苛刻程度,甚至只要在大脑里冒出任何伤害巫王的念头,契约就会让他生不如死。

看完所有的条款之后,长子的手中出现一支笔,他没有犹豫,直接签上自己的名字,随后那支笔直接化作一道能量注入契约当中。

长子看着她,叹息道:“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巫王对他点了点头,然后直接把契约撕毁。

长子十分不解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把契约给撕毁。

巫王现在感觉轻松不少。她隐藏自己的失落,对长子说道:“看到你毫不犹豫地选择契约,我还是更愿意相信亲情,我现在已经无法确认你有没有能力违抗契约。还不如相信你的良心。”

长子向巫王问道:“我要是很有良心,你岂不是更加危险?”

巫王一时间没有理解她的儿子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他。

长子心中有愧地回忆道:“有个叫斯巴达的角斗士,他现在是我的将军。他的三个兄弟,全部死在你的监狱,他的妹妹,只有三个月大时,被你献祭,他的父亲被你的武士挖去双眼开膛破肚。”

巫王对此不屑一顾:“我根本没有印象,也许是我忘记,也许一切都是他虚构的。”

长子又说:“你总不会忘记所有的事情。泰拉的暴政已经达到历史上的最高峰。十几万人死于残酷的劳役,这些死亡毫无价值。牺牲大量人力,最后却被证明毫无益处的工程在泰拉随处可见,首先这是种低端的浪费,毫无效率,仁慈的问题还要往后靠一靠。”

巫王解释道:“正是经过那些失败的工程,今天这座神殿才能建成,它是泰拉复兴的希望,当然是属于巫王的泰拉的复兴,而不是人民的泰拉,那些低能儿永远别想在新帝国里得到不属于他们的地位。”

长子略带愤怒地说道:“是的,你的本意绝不是复兴人民的泰拉,而是你的泰拉。如果不是我,难道今天不该是十几万泰拉人的死亡之日?你却可以通过这座金字塔形的神殿,成为一位永远统治泰拉的真神。

我当初怎么也不会想到,你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成为另一个龙皇,而是成为神。从此泰拉大众要永恒的生活在奴役之中,被你的喜怒所支配,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他们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我也没有。但我阻止你的原因不仅是为了别人和私人愿望,我其实更担心你的仪式会失败,那样我就会永远失去你。”

听完这些充满指责的话,巫王想到自己苦心经营的一切都毁在他手上,顿时暴怒,却不得不隐而不发。因此从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愤怒的情绪在内,反而显得温和:“你是觉得我比你邪恶吗?我可不会像你说的那样毁灭泰拉人的生命。更不要把自己说的这么好,你所作的一切不过就是取代我成为新的巫王。这个世界从不缺野心家。”

“我不会成为巫王。我会取消王政,把权力交给人民。”长子对他的母亲说道:“我可不会重复你们的错误。”

巫王正色道:“儿子,你这些话对别人说就可以了。事实上,我非常理解你,何必说这些虚伪的话。相比于我之前的做法,你这也是一种不错的姿态。我通过政治神话与恐怖塑造绝对的权威,成为被人畏惧的暴君,但这也只是你的看法。你当然也可以通过表面上的慈爱成为受人爱戴的领袖,因为我知道你永远不会真的仁慈,只会伪装,骗那些不了解事实的大众。”

长子并不辩解:“就算如此有如何,你敢……”他还没有说完就被母亲打断:“是看起来不同,但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你保持绝对的力量,不管你选择怎么做,最后都会变成你统治所有人,所谓的民主不过是一种形式。”

长子没有反驳,而是对她说:“我准备了一个特殊的空间,你会在那里度过一段时间,我保证不会很长,那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不同,你住在里面十年,外面已经过去一百年。那里有吃的有住的,不会让你感到痛苦的妈妈。”

巫王冷声道:“十年时间可不够我忘记仇恨,几万年也忘不掉。”

“对我的仇恨?”长子问:“我以为你最爱我了。”

“不是对你,而是对缪斯菲尔德,她是劣等种族。你和她走到一起,这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事情。”巫王回过头说,之后她渐渐消失在长子眼中。

巫王已经进入长子特地为她准备的空间,那里也许有些过于单调,但是对于巫王来说,已经没有什么事情比现在的结果更让她感到痛苦的。虽然她没有表现出来,但是长子还是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痛苦与滔天怒火。

但是,不管她怎么愤怒,泰拉的主人已经不再是她。

长子走出神殿时,人群发出巨大的声响,欢呼胜利的声音冲破过去笼罩在他们头顶的阴霾。

所有的民众都来到这里,他们手中挥舞着新泰拉的旗帜,公民团的仪仗队沿着广场的红色地毯大步走过去。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们面容严肃,努力做出符合身份的表情。但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公民团其他成员则更显神采飞扬,不用想也知道这准是污魂和马里努斯他们两个合伙设计的场面。

新的时代终于来临。属于泰拉人的崭新时代。只有对巫王最忠心的武士才对此极不甘心,但没有人关心他们。那些曾经扬言誓死效忠巫王的公民,几乎全部折服在新王的力量之下。就算那些心中感到不服的,也不敢表现在脸上。只要是在场的都跟着人群高喊胜利。

人们称推翻巫王是黎明的破晓,是暴政的结束。广场上,巫王的宣传语都被铲掉。

现在所有人都可以在墙上写字。

一个人写:秩序分为两种,即肉体的秩序和精神的秩序。另一个人紧接着写:武力维系肉体的秩序,书籍维系精神的秩序。

一个信徒写:我带着剑和信仰来。另一个人就写:信仰自由万岁。

有个人写:战争的全部荣耀归男人,哀伤则全留给女人。一个人大骂着铲掉这段文字,写上:每个人都参军。

也许就连马基维利都想象不到,直到现在也还有人大胆到敢于反对泰拉的‘新巫王’。

不要怀疑,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欢呼吧,趁新的暴君把你们的妻子都骗到床上之前。

我们最恨伪君子,我的兄弟们,别听这位说的好听,他最终还是要压迫所有人。收税、强制服兵役,我们的鲜血依旧会流淌,直到我们把虚伪的胜利转换为真正的胜利,又或者我们被他灭亡为止。

也许,终于自由了,不用服兵役,不用交税。做梦。暴君还在,也许比之前的更差劲,泰拉人啊,我的同胞们,只要想到我们这个高贵的民族依然要被巫王肮脏的后裔奴役,我就悲痛万分。

让那个被众人欢呼的邪恶去死,是他的母亲为我们带来灾难,他也必定会给我们带来灾难,我们不需要他带给我们自由。

公民团的成员开始铲掉墙壁上的反对文字。

“他们想写什么,也是自由,为什么不允许?”有人问道。

“自由也是要有限度的,这些已经涉及到破坏泰拉的安全与稳定。就算往轻的说,也已经破坏我们喜悦的气氛。”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直到长子站在广场的高处宣布,王政将被共和取代。混乱达到极致,随后却又立即恢复秩序。这就是泰拉,只要类似巫王的人物开始讲话,所有人就都安静下来。

尽管大多数人对于共和的概念十分模糊,并不妨碍他们大声称赞,高喊胜利。

他对所有人说,泰拉过去的苦难是由内外双重压迫导致的,现在内部的压迫已经被扫除,但是外部的威胁却已经到来,龙皇即将来毁灭这里。

在场的人都陷入恐惧,又或许不是每一个人都恐惧。

人民把目光投向长子,发誓要团结在他的身边战胜所有威胁。

长子继续强调龙皇对泰拉的残酷剥削,他告诉在场的人,正是由于龙皇的封锁令,导致泰拉的贸易锐减。

龙皇不停的掠夺着泰拉。他每年从泰拉掠取大量人口,收取供金,向泰拉宣扬邪恶堕落的思想,正是龙皇把世界变成如今这样。

泰拉取得胜利,龙皇就过来镇压,担心泰拉的胜利会蔓延到其他地方,最终点燃这颗星球上所有的人的怒火,彻底破坏由他主导的秩序。

人群中的某个亵渎者对波里斯疑惑地问道:“大人,泰拉的贸易不是早就衰落了吗?和龙皇的封锁令有什么关系?还有龙皇是因为担心革命蔓延才过来的吗?圣主是不是在欺骗大家?”

波里斯对他说道:“不要乱说话。难道你敢跟他作对吗?让民众去憎恨龙皇,总比让他们相互之间恨来恨去要好,更重要的是,泰拉现在又有强大的君主了。”

那个发问的亵渎者顿时知道自己失言了,他脸色煞白地看着周围,生怕有其他人注意到他刚才的言论,还好这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新王的讲话所吸引。

亵渎者感到疑惑,泰拉的新王明显与以前的王不同,他正在把泰拉内部的仇恨引向外部,这个外部目标曾经离泰拉十分遥远,但是如今威胁之大,已经足以让大多数人感到喘不过气。人们在这种时刻,都想团结在一位有力量的人身边。

“泰拉是人民的泰拉,我们的生存空间。绝不是暴虐独裁的君主任意干涉的地方。如果龙皇不明白我们的自由与尊严,就必须让他明白。我们的文明虽然不像巫王说的那样具有无与伦比的优越性,但也绝不能让她无声的毁灭,勇敢的保卫城市,我们与一切侵略者永不妥协。鲜血是我们即将复出的代价,而敌人将永远深眠在这里。”

公民团的一些成员高声唱起泰拉维新之歌,这是由马基维利所创作的歌曲,长子一开始对其进行过修改。因为原曲在他看来过于激烈,继承了巫王时期的军国思想。但是之后他又认为自己改得没有原来的好,又改回去了大部分,只对那些不符合团结的地方进行了修改。马基维利认为他很矛盾。

长子顺势对所有人强调公民团在战斗中做出的英勇贡献,他指责巫王的武士对城邦道德的堕落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们在巫王的暴政中担当奴役的工具,已经丧失保卫城邦的资格。

只有经过革命洗礼的公民团成员才能成为保卫城邦的战士。公民武装团现在正式改名为泰拉武装力量。

泰拉武装力量欢迎所有适合的人加入,不问种族。他希望这是一支规模小,但是极精锐的力量。

他指出过去泰拉奉行的军事优先原则和种族主义思想所带来的伤害。泰拉无法通过军事力量防范或者征服敌人,却要维持大量的军力,被迫把大量可以用来提高生产力的资源投入到无意义的军事领域上。

面对龙皇的威胁,武器落后数量庞大的军队几乎派不上任何用场。如果说要征服,又没有一个可供征服的目标。

泰拉维持巨大的兵力只是用来清扫周边的弱小种族,就算不清扫,那些种族也处于濒临灭绝的边缘。只为彰显人类至上主义这种狂妄自大的思想,却要让全体泰拉人背负沉重的负担。

泰拉武装力量是个多种族的军事团体,泰拉武装力量取得的胜利表明,所有的种族都能在正确的领导之下和睦相处。相反,巫王的时代始终存在种族压迫,而别的城邦早就已经接受人类之外的智慧种族。他们把一切精力都投入城邦的建设,泰拉不论在经济还是人文领域都已经落后,现在要改变这一局面。

“我们生活在这片土地上,我们彼此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泰拉必将再次伟大,让我们共同努力,把这里变成这颗星球上最繁荣的城市。为了不让这句话成为一句空话,我会在之后展示一场奇迹,所有人都会看到天空为我们的胜利流下喜悦的泪水。”

看到所有人都在欢呼,他却话锋一转:“但是,在我们这个城邦,有一个制度始终在阻挠一切进步,只要它还继续存在,不要说我们的城邦会在以后变得伟大,哪怕连现在的地位都将难以维系,这个制度散发的腐朽气息已经将一切创新的思想驱赶到坟墓里。”

“现在就废除奴隶制。然后把所有的奴隶主都杀掉。把他们的不义之财都交给奴隶,让他们的家人跟他们一起陪葬。”开始有一两个人大喊,后来所有人都跟着喊,那些曾经对奴隶非常苛刻的人,现在也跟着大声喊起来,试图以此来掩盖他们对这一切的恐惧。

亵渎者们瑟瑟发抖,波里斯却坚信这位新王绝不会将过去的奴隶主全部杀死。

当长子开始讲话,人群迅速安静下来。

“奴隶制是这个世界上最邪恶的制度,因为它把人不当成人,而是工具。人只能是目的,而不是工具。奴隶主将接受改造,直到他们的思想变得如同那些最先进的人一样。不要再想着过去有多好,要向前看,如果继续抱着对过去的忠诚,不肯向新的时代低下高傲的头颅,等待他们的必将是惩罚。”

波里斯深深地看向长子。

站在波里斯身边的那名亵渎者也已经明白心存侥幸的下场。如果不对新王表示效忠,而是胡思乱想,一旦被发现,可能立刻就将被冠以反动分子的罪名处决。

泰拉成为了推翻了僭主制度,践行共和主义的城邦。

但是这个共和政体必须适应环境,所以应该与理论上的不同,具体到实际表现就是,依旧要有一个“巫王。”

被民众选举出来的执政官,作为领导者的权力是无限的。同时他的义务也是无限的。

统计票数的工作是以魔法完成的,整个过程不公开。

按照污魂的话说,选举的过程是没有必要公开的,而选举资格更应该局限在少部分男女精英公民。这不是出于狭隘的目的,而是维护泰拉的稳定。

当初借马基维利之口所提出的神权政治概念被长子暂时放到一边。那次会议完全受到污魂的操纵,已经不再被任何人提起。全新的伟大时代开始了。

巫王原来的宫殿稍微改变一下,就成为议事的地方。在这里,波里斯代表泰拉剩下的亵渎者对长子表示绝对服从。与波里斯并排站在一起的还有一名武士,对长子来说是个生面孔。

长子先是点了点头,然后等他看向站在波里斯身边的武士时,顿时皱起了眉。

长子质问波里斯,“我记得武士的代表并不是这位。杨索西斯呢,他怎么不来?”

波里斯擦着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急速地说道:“他的身体已经不适合为您的事业服务,所以统领所有武士的重任就交到这位名叫都铎的武士身上,当然他现在什么权力都没有,一切还要看您的意思。”

图里努斯冷笑道:“你敢对悠尼丝说同样的话吗?还有,就算杨索西斯已经不能担负重任,他应该自己过来。”

波里斯低下头,小声说道:“您说的对。”

长子身边还坐着马基维利,他此时厉声训斥对方:“大胆的奴才,不要以为奴隶制被废除,你就可以不把主子放在眼里。”

长子却叹了口气,说道:“回去吧,告诉杨索西斯,不要对巫王的命运感到担心,让他好好休息。”

“遵命,圣主。”波里斯低下头,慢慢地退出去。长子认为他对自己的称呼有些需要纠正的地方。

不过应该很难纠正过来,虽然他可以操纵对方的思想,但这样没有什么意义。

接着他对那名武士说道:“都铎,我让武士全部去做教士,你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

“我有话要说。教士都干什么?”都铎的声音具有一种特别的吸引力。

灵能大师级别。

这令长子感到满意,这个人正适合当一名教士,他讲课可以让学生听进去。

“教书,传教。能做好这些吗?”

都铎点了点头,说:“我们能做好。”之后他就在长子的命令下离开了。

这时,斯巴达向长子提出请求:“大人,我希望给战死的士兵修建雕像。”

他还以为这个请求会是处决悠尼丝。

长子看着斯巴达,他看不到这个男人的内心。

长子点了点头:“当然要给阵亡的士兵修雕像。”

斯巴达离开的时候,长子一直注视着他,直到他消失在眼中为止。

他陷入思考。

奴隶制被彻底废除,巫王计划中的大工程被取消,税收也将回归合理的额度。

长子计划恢复教育,让教育不再是局限于少部分人,而是面向所有人。

裁军刻不容缓,让那些武士全部变成教士。一方面传播他创建的信仰,一方面教会所有不识字的小孩认字和战斗技巧。那些失去武士身份的人也需要有新的事情可以做,才不至于沦为无业流民。

马基维利说他试图将泰拉的常备军转变为一种全民尚武的精神,泰拉将不用维持庞大的军队,藏兵于民。

这也是迫不得已,其实他一点也不想什么藏兵于民。但是裁军是必须要进行的,因为不裁军,以泰拉的财政根本不足以支撑任何仁政计划。

把养坐骑,维护武器铠甲,以及阵亡金和军事训练所消耗的开支节省出来,这笔钱可以用来支付给教士,维持他们的生活。之后应该还有很大的剩余。

他还想利用巫王留下的金字塔改造周围的土壤。

当这个想法被说出来的时候,在座的法师都思考着这个想法的可行性,最后他们一致认为可行。

金字塔运转所需要的能量需要依靠贸易,但他还无法解除龙皇及其盟友的封锁,无法与异界进行贸易。

新泰拉不可能像巫王时期那样计划通过奴隶的血肉为金字塔提供魔力来源。他想到太阳,这个暴君的力量可以说是无穷无尽。

缪斯菲尔德提出:“可以对巫王的金字塔形神殿进行改造,把这座祭献人口提供能量的邪恶祭坛变成吸收太阳的能量为泰拉提供能源的发电厂。”

长子认为可行,但这可不是一个小工程。他可以先检查一下巫王的宝库,找到可以用的部件,然后再组织人力对金字塔进行改造。

马基维利提醒众人:“这些事情可以以后再说,我们必须在之后的战争里幸存下来,龙皇的战争。”

而此时,吕西安带来的军队已经与精灵战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