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渎圣

  • 腐渎圣王
  • Selune
  • 4478字
  • 2024-08-13 14:05:08

法师经过短暂的沉默,说道:“你并不在乎灵魂。”

没有迟疑,巫王的长子立刻便给予她答案:“你说的对。”

她提醒对方:“你说过自己与悠尼丝不一样。”

巫王的长子预感事态又朝着令人烦恼的方向前进,他摇了摇头,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

法师看到他眼神里藏不住的疲惫,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是我对你太苛刻了。”

长子认真地说道:“你也没错。是我太邪恶了。”

是否会有关系破裂的一天,巫王的长子无需去想,因为他已经相信会有这一天。

“我常自问,泰拉的巫王,她是这么强大,就算你成功推翻她的统治,也还有龙皇,他才是黑暗秩序的最真正维护者,他绝不会容许泰拉发生改变。一切都不会改变,泰拉依然实行奴隶制,每年向龙皇输送一千名奴隶。就算做出龙皇也能被推翻的假设,我们的星球也回不到黄金年代,太阳会继续折磨每一个人,直到所有人都死去为止。”

对此,他无法给出任何安慰,虽然巫王的长子并未感到前途迷茫,也无法在此刻给出任何承诺。

就在这时,法师再一次昏死过去,长子检查她的身体后发现脏器出现病变,很明显这是施法过度的后果。

在他释放过侦测魔法的过程中,室内的盆栽也枯萎成灰了,魔法的代价就是这样,被掠取的生命再也不会恢复过来。

巫王的长子默默地站起来,从黑色八面体中放出两个灵魂。

他对两个恸哭的灵魂表现的十分冷漠,他注视着法师略显苍白的脸,心中想到:“你当然不用知道这些。”

随即,这两个灵魂开始燃烧,吸取其中的力量后,他的法术落在法师身上,开始治疗她的身体,这之后她显然还需要一段时间的休息,巫王的长子于是去为她准备醒来后的食物。

在泰拉的时候,由于巫王的禁令,即使作为贵族,法师也从未喝过酒,所以她和其他贵族一样,养成了喝茶的习惯。

但是巫王的长子并没有泡茶,而是熬汤。他几乎没做过什么饭,但是他想,这很容易解决,马基维利可以帮他。

马基维利的厨艺得到所有人的认可,他的花言巧语以及心理暗示让所有人都把他的存在当作理所应当,对于他的出现没有任何人表示怀疑,巫王的长子也收获了一名忠实的仆人,同时也是位虔诚的信徒。

自从马基维利出现以后,巫王的长子很自然的就明白泰拉的御厨并没有多高明,他们做的东西原来都很难吃,马基维利总能利用看起来不怎么样的食材,挖掘其中的奥秘,做出令人震撼的美味。

马基维利着手教导巫王的长子怎么做,在缺少其他食材的情况下,他们找来了蜥蜴熬汤,虽然马基维利不满于巫王的长子在他的教导下依旧做的不够好,也算是中规中矩。

等到他把这碗蜥蜴汤端到法师的面前,已经醒过来的法师露出惊恐的神色。

“这是我亲手做的,绝对不算难以下咽。”巫王的长子留下这句话后,转身离开,他想起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马基维利抱怨道:“这里没有鸡肉,我们为此失去很多。这里没有牛肉,我们也为此失去很多。连番薯都没有。除了你和她,以及听命于你的军士,这里大多数人只能吃蜜枣喝虫奶,偶尔能吃到一些肉,还有比这更凄惨的吗?”

巫王的长子于是告诉他:“泰拉的贫民窟藏着很多破产公民,过着和奴隶一样的生活,他们想吃肉,只能从人身上得到。”

马基维利又说道:“这片山谷中的绿洲过于贫瘠了,我看到一些水泵,但是已经抽不出多少水。这附近的山脉倒是有一些铁矿,不多。”

“我们不会一直待在这里。”接下来,他就带着马基维利,找到那些能够代表多数人的代表。

巫王的长子与他们一同商定之后要颁布的宪章,目的是建立起组织严密的、为建立新泰拉而奋斗的武装社团。

两人争到最激烈的部分,巫王的长子强调民主的重要性,马基维利唱反调。

图里努斯和斯巴达也加入他们的讨论。另有二十名代表和一百名见证人。二十名代表中还有两名精灵,分别是希罗莉亚维尔、斯特凡。

巫王的长子希望这部宪章中蕴含更多民主成分,他始终记得与法师的承诺,另外他强调团结。

他以凡人类皆兄弟为指导思想,意图打破部落、家族和阶级的界限,加强彼此之间在共同信仰基础上的团结,以形成统一的战斗集体。

巫王的长子所说的团结不仅是人类内部的团结,还包括精灵等类人盟友,倡导人类与非人类的类人种族建立牢不可破的联盟,以共同抵御一切入侵之敌:“反抗巫王统治的志士不分部落、家族,对外皆属统一的整体——公社,政权为全体所共有。”

斯巴达和众多前公民的代表们极为认同。由原部落民分成的八个大队派来的代表们也表示支持。他们支持的原因不同,前者多认同巫王的长子所说的话,后者只因说话的人是巫王的长子而表示支持。

马基维利强调道:“民主,对于这个世界而言属于奢侈品,须知我们生活在末日的焦土上,而非富饶之光照耀下的乐土。在这样一个连肉排都不能随便吃的地方,没有人会有这种奢望,既然泰拉大多数人不关心这些……我们都知道由巫王教导出的公民大多连政治是什么都不明白。必须要有一位强大者,树立起绝对的权威,成为神圣不可侵犯的统治者。”

图里努斯和许多追随巫王长子的军士表示赞同,他们更进一步提出了建立神权的呼声。

“我们欢迎神的国度在泰拉出现,建立由神圣之人统治一切的政体很有必要。”

被尊为神圣的人此时却反对道:

“像巫王那样的统治者,无法令人安心,所以不能让那种制度出现在这里。”

巫王的长子并非不想大权在握,但他不想明显的表现出来。

“也许这样……你看,换个名字怎么样,就叫圣王,这样就不是巫王了。”马基维利以一种半认真半玩笑的语气说道。

一些人对此发笑,更多人表示担忧。

“这不是用文字游戏可以解决的问题。”巫王的长子说。

“可这并不是关键。”马基维利接着说道:“必须要有一个核心,领导一切。”

长子对这个称谓不感兴趣。但是马基维利表示无所谓,可以换别的称谓,主要看实质。

马基维利坚持要巫王的长子确立绝对领导地位和权威。规定社团内部无论何事发生歧疑争端,最终裁判权在他这里。

斯巴达表示反对:“最终裁决权应该交给公民组成的五十人会议,而不是交给某一个人。”

“你在离开泰拉前是公民吗?记住,是圣者解放了你,你不应该去质疑你不了解的事物,你只需要忠诚。”一名狂热的军士兼信徒怒吼道。

斯巴达攥紧拳头,却没有暴起,只是沉默地看向巫王的长子,想听他怎么说。

未等巫王的长子发言,马基维利看时机差不多了,又一次发起暗示技巧,所有人被他不知不觉的鼓动渲染,他突然高喊:“至高的圣者,众军士的长官,我们的首领!”

图里努斯喊道:“他带我们从泰拉走出,他是谁?”

“圣者!我们的长官。”众军士道。

“圣者!我们的首领。”众法师道。

“至高!”虔诚信徒喊道。

“这是愚蠢的行为,尤其是一个凡人却被另一些凡人给摆放到神圣的位置上,泰拉文明是倒退回文艺复兴以前了吗?”

“我们都知道所谓的文艺复兴不过是巫王用来麻醉泰拉人的,既然你反对巫王,也就该反对那些亵渎的思想,巫王反对宗教,我们就该支持。”

反对的声音被狂热虔诚的声音淹没。

接着,一条又一条的法令开始以圣者的名义制定并等待颁布,这些法令被认为是所有人都必须遵守的社会公德与行为准则。

接下来,马基维利又一次发言,这次他同样极尽催眠暗示:“圣者至高,在他之下,就是处理众多事物的执政官了。”

“所有的权力都是我们的吗?”有信徒质疑。

“那是当然,执政官也是要服从于宗教本身的,他们一年一换,但是宗教处于指导的地位。”

“我不想让人感到不快,但你不觉得这些太愚蠢了吗,宗教处于这么重要的地位,这对于那些不关心宗教的人是一种冒犯,我们更希望有民主,这本该是这次会议的核心。”斯巴达做最后的抗争。

“当然会有民主,执政官虽然是圣者任命的,但是保民官由全体选举产生。同时我们还需要成立一个军政议会,用来监督执政官。议员也是选举产生。”

“圣者的精力是有限的,除了信仰的事物,更多凡尘的事物还是交给凡尘的人来做,不过,始终铭记这一点,一切权力始于圣者,他代表至高的真理!”

“我们的原则,基于神圣,也因此神圣!”

巫王的长子因为感应到马基维利的谦卑之心,所以才保持了沉默。

在这次会议结束后不久,巫王的长子找到马基维利,他正在处理一起因土地产生的纠纷,巫王的长子看着他把事情处理好。

马基维利最后还不忘强调:“土地的所有权属于圣者,我们只有使用权。”

巫王的长子想要怒斥马基维利,因为他险些破坏了维系众人团结的纽带。

斯巴达用拳头打碎了巨石,手上流着血却并不在意。他闷闷不乐地对自己的朋友格拉古说道:“又一个巫王诞生了,不在泰拉,在所有人心中。”

“请称呼的准确些,按照会议的结果,应该称他为圣王。”格拉古不无讽刺地提醒道:“圣王和巫王的本质是一样的。”

信徒们把崇拜的目光投向远处的黑色大门,门的后面就是圣者的居所。

现在,巫王的长子正饶有深意地看着马基维利,后者回以谦卑。

“很好,因为我现在还不明白,虽然让愤怒主导情绪并不正确,但是我就快遏制不了怒火了,马基维利,你究竟想要干什么呢?你把事情全扰乱了。”

“可这一切都是你的意思,我读到了你的内心。”

巫王的长子继续质问道:“那你必须回答我,你的誓言与忠诚,是真的还是假的!我怀疑那根本就没有存在过,你这个窥探秘密的污魂。”

马基维利却说得十分诚恳:“绝对存在,正如你所愿。我对您只有忠诚。”

马基维利接着说:“我已经开始把信仰播撒出去,这个残破之地的唯一信仰。那你想好怎么面对这颗星球的贫瘠以及龙皇了吗?”

巫王的长子一直没有告诉马基维利,早在他抬头仰望星空的时候,已经有了一个模糊的想法。

成长为完全体的龙注定缓慢无望,第三阶段的魔龙变达成后,成长就停止了,巫王的长子明白潜力已经榨干。地球的生机已经不能让他通过正常途径,得到匹敌任何一位巫王的力量。

似乎是有野心的人都会去思考龙皇带来的威胁,早在悠尼丝开始修建那座用途不明的金字塔前,巫王的长子也有自己的计划,他成功制造出干扰器,从很久之前便开始收集那些几乎已经彻底从历史文献中被抹除的关键材料,从黑市购买紧缺的能量块,如今这一切已经结束。

龙皇的封锁导致长子的计划完全停滞,他现在缺少最核心的零件。

最初的那件黑暗透镜被龙皇藏了起来,其余所有的都是复制品,每一位有野心的巫王都可能拥有一个复制品。

在决定自己制作之前,他曾计划得到悠尼丝收藏的那件复制品,据他所知,复制品就藏在泰拉,她的母亲目前正是凭借复制品进行那个危险的计划,他不知道这个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在悠尼丝的脑海中诞生,但他猜测计划一定和进阶有关。

金字塔不可能代替太阳之塔,但是激活黑暗透镜所用的能量并非一定要来自太阳,从极端的天气中一样可以汲取大量的能量,并且金字塔本身一定带有强化力量的作用。如果这些力量不够,泰拉城里还生活着大量公民和奴隶。

非常符合悠尼丝的行事风格,如果需要,她会毫不犹豫的把这些人都牺牲掉,以获取足够的能量完成自己的进阶,当然这些还只是没有任何证据的猜测。

龙皇不会容忍这种行为,金字塔引起的极端天气会让他知道泰拉发生的事情。

悠尼丝的计划成功,她就是完全的龙,到时她可能不必惧怕龙皇的怒火,但是泰拉会在龙皇的愤怒中毁灭。悠尼丝怎么会在意城市的毁灭呢,她只需要保护自己就够了。

长子想到在净化之战中几乎灭绝巨人种族的巨人践踏者巴尼帕,这是迦南底城的巫王,与泰拉的独裁者相比,这位的统治时间并不长久。在极短的时间里进阶第九阶段,但是最终还是失败并死亡,虽然有传言称,死亡并没有成为巴尼帕的终点,他以某种新的形式继续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