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牢中鼠

三人一番家常后动身前往莱斯特监狱，里面有一个家境还不错的中产阶级绅士，前些天在自家放火，烧死包括妻儿、仆人在内一共七人，据说被捕的时候整个人发疯般刨着宅邸的墙角，十只手指皮开肉绽，指甲剥落也毫无知觉。

家属的焦尸就安静地躺在旁边，空洞的眼眶死死地盯着他。

康特等人靠着曼彻斯给的警徽和肩章一路畅通无阻，就算偶尔有狱卒要检查也是一路绿灯。

“几位警长，就是这个人，”狱卒把几人带到一间单人牢房：“他就是个疯子，天天嚷嚷着什么老鼠，问他话也听不回答。”

“好的，你先忙去吧。”康特打发走狱卒，接下来可不是普通人能看的事情了。

狱卒又是一番苦口婆心地告诫几人小心一些才离去。

“嗯，接下来就该审犯人了。”康特打开牢门，用手杖敲了敲地板：

“嘿伙计！”

犯人像是什么也没听到，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蹲在角落，口中念念有词：

“老鼠……吃……畜生……”

“等等，”范尼抓住想要上前追问的康特：“不用这么麻烦。”

啪嗒！

范尼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后，一丝半透明流体射向犯人，范尼上前问道：

“先生，你愧疚吗？”

“愧疚……老鼠……啊啊啊……”犯人变得暴躁起来，用被纱布包住的手指不停地抓挠墙角，很快纱布泛起了点点殷红。

伊丽丝面露不忍，即便这人可以称得上是十恶不赦的放火犯，但这样自残还是让她感到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不适。

范尼皱着眉又射出一道流体，对方才稍微安静下来。

“先生，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说，老鼠……死……”

范尼接连又问了几个问题，对方还是支支吾吾说些奇怪的话，根本收集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三人无奈地退出牢房，康特沉思一会道：

“把最近有类似状况的犯人都找过来吧，对比一下可能会有新的发现。”

范尼和伊丽丝点点头，叫来狱卒，让他去把犯人们带到审讯室。

莱斯特监狱里的风气非常差，无论是狱卒还是犯人都总是一副懒散的样子，即使他们是戴着警徽来要人的，也足足在审讯室等了将近一个小时。

不过还是有些严格遵守规矩的敬业小青年。

一名年轻狱卒敬了个礼，毕恭毕敬地对三人道：

“长官，近半个月伤人后有癫狂倾向的犯人都在这了。”

十几个穿着囚服的男女相继涌进审讯室，无一例外，这些人目光呆滞，动作僵硬，要不是处于对狱卒的恐惧，恐怕嘴里还要念叨些什么。

“你们先出去吧，无论听到什么都不要进来。”范尼对着狱卒挥手道。

年轻狱卒应了一声便退出审讯室，顺手把门也带上了。

三人组坐在审讯桌前，环视众人一圈，期间范尼悄悄地用他的特殊能力放大犯人们的情绪。

“啊啊哈哈……”

“不要……不要过来！”

“呜哇……”

……

一时间狭窄的审讯室如同炼狱一般，鬼哭狼嚎之声此起彼伏。

范尼用手肘推了推发呆的伊丽丝，她立刻回过神来，将巨大的十字架摆在桌上：

“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属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

祷告词如同实质般映照在十字架上，十字架散发一阵耀眼的白色光芒，笼罩住桌对面的十几个犯人。

很快他们平静下来，眼神中逐渐恢复神采，仿佛一群木偶人被赋予了灵魂。

“现在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范尼微笑道。

“我说，我说！”

一个满脸伤痕的男人踉跄着趴在桌上，显然之前没少受到严刑拷问，他双膝跪地道：

“是老鼠！我从那座……那座宅邸中偷了东西，然后……”

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眼睛渐渐失去亮光，变得空洞起来。

“然后怎么了，”范尼皱眉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男人没有回答他，只是木然地回到人群当中，很快其他人也变回之前的样子，没有一点神采。

伊丽丝疑惑地看着范尼：

“怎么回事？我的圣光明明能中和你的激化的，是我刚才使用过度了吗？”

笃笃笃……

康特用手杖敲击着地面，抢在范尼之前回答：

“我大概知道原因了。”

他叫来人群后方一个枯瘦的老头，示意他坐下。

两人坐在审讯桌的两端，康特微笑着直视他的眼睛，老头脸色苍白，双目无神，看起来与其他人无异。

十秒……三十秒……一分钟……

啪！

手杖猛地抽中老头的脸，老头应声倒地，猛烈的冲击力让他的颧骨直接裂开，整个下颌向一边夸张地扭曲，连牙齿都被敲飞几颗。

“法克……”

老头伏在地上，用干瘦的手掌抚着面部，目露惊恐和愤怒。

“康特（先生）！”两个拍档一愣，同时喊住康特，想要阻止他的暴行。

谈不来也不能直接打人啊，还挑看起来身体最弱的老头打……

康特瞥了他们一眼却不理会，又是一脚狠狠地踩在老头的脸上，让他动弹不得，手杖如疾风骤雨般一下接一下地打在老头身上。

“呃啊……啊……吱……吱吱……”

老头不断惨叫，声音从原本的沙哑变成一声声老鼠的叫声。

范尼和伊丽丝瞬间明白，各自散开成一个包围圈，以免让这老头跑了。

“终于舍得变回原形了？”康特猛地抽出左轮挤在老头的头顶。

嗙！

告诉旋转的子弹无情地冲破老头的额骨，直捣大脑，康特后退两步，用手帕擦了擦染血的手杖。

老头的身体倒在地上，双腿抽搐，红白相间的头部忽然震动起来，一道裂痕从弹孔向四周扩散。

嘶……哗……

一阵血肉剥离的声音传来，康特和范尼死死地盯着尸体，伊丽丝则是有些受不了地扭过头去。

“吱……吱吱……”

裂开的伤口处猛然挤出一个硕大的灰色老鼠鼻子，一抽一抽的样子看起来恶心无比。

当然，还有点恐怖。

砰砰砰……

康特连开几枪，直到把弹巢里的六发子弹全部打空，和范尼相视一眼后各自向“老鼠”冲去。

在两人要触碰到老鼠的时候，它终于完全褪去人皮，迅速地向一旁跳开：

“该死的人类，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康特将赛肯斯匕首拿在手上，满不在乎道：

“令人作呕的下水道气味，我隔着十英里也能闻到。”

“找死！”

老鼠愤怒地向康特飞奔而来，足有一米多高的大鼠转瞬即至，两颗沾满自己口腔鲜血的门牙咬向康特。

“……为此我们同声祈祷，阿门！”

后面的伊丽丝大喝一声，康特周身立刻亮起一道白色屏障。

咔！

老鼠的门牙狠狠地刺入屏障，它急慌忙往外拉，企图将嵌入屏障的门牙扯出来。

但是康特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匕首背部骤然喷射出猛烈的蒸汽，刀刃在力量和蒸汽的加持下异常迅速。

一道闪亮的刀光闪过，刀刃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将老鼠头部和身体的连接处整段切下。

“肮脏的蠢货，”康特一脚踢开头颅，回身对伊丽丝道：“谢谢。”

无头之身在自主神经的支配下向前走了两步，轰然倒地，红得有些发黑的鲜血喷涌而出……

……

注：伊丽丝的祷告词均为天主教祷告词，来源：百度百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