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菲看着刘昕时伤心的背影，正责怪自己不应该开始，就听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日照香炉生紫烟，李白来到卫生间，飞流直下三千尺，一摸兜里没带纸，赶快赶快，借纸借纸。”冯骁骏扭着身子说。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我在你身上装芯片了，眼睛天天瞄着你呢，我怎么看刘帅哥一副很难受的样子！不过没我这会难受，赶快，借纸！”
“想借纸先答应我个事，以后别再给我送早餐了。”
上次，就她把张争光锁天台那次，没去拿早餐，冯骁骏便把早餐送到了她们教室门口，她假装没看见，他不敢喊她，便在外面喊董欢，董欢进来带话‘他说就算你已经吃过了，也得继续吃，还让我监督你吃完。’
高三了，她真没心思和时间再跟他缠着绕着。
冯骁骏肚子疼的一紧一紧的，硬着头皮说，“不行，革命虽已失败，照顾妹妹你我还亟需努力，成为优秀的哥哥。”
“你不做任何努力才优秀，我郑重提出拒绝，高二就算了，等上了高三，一定别了。”
“这不都为你好吗！”
“我知道，可这样总感觉打扰我学习。”
“哥哥我什么时候打扰你学习了？”
“随时随刻。”
“嗨，我有那么耀眼吗？这事咱改天再谈行不？”人有三急，冯骁骏这急已经濒临爆发，马上憋不住了。
“不行，”曹菲故意放慢语调开始叙述，“我每天都要想一遍不去拿早餐吧，不行，你太难缠，可一不拿就提心吊胆，不知道又会出什么幺蛾子，再这样下去，我对你就生出心理阴影了。”
“这事，咱改天，改天再说好不？”冯骁骏打了个寒颤，扭着身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他急得要命，动作浮动还不敢太大。
“不行，今天必须做个了断。”
“哎呀，”冯骁骏叫，心想真不该在准备上厕所的时候发现她和刘昕时一前一后走出教室，更不该一路尾随偷听人家谈话，窥了半天没听出大概不说，还有可能赔了早餐又折习惯，“改天，改天。”说完作势要走。
曹菲哪肯，赶紧拉住，顺势还摇了摇胳膊。
噗——嗤——
一个激灵，冯骁骏蹦出一个响屁来，他姗姗来迟的去堵，堵了个寂寞。
“答应不答应？”曹菲捂着鼻子问。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快给我纸。”冯骁骏羞的只想找个洞钻进去，这一个屁不打紧，身体给他的感觉是后面还有大部队，就像他尾随人家一样尾随着第一个屁。曹菲虽已是妹妹，可毕竟是曾经的女神，他生怕当她面再弄个连环屁出来，便满口答应。
“大丈夫一言九鼎？”曹菲说完放开了手。
“一言九鼎，给我纸！”
“那就好，我知道你说话最算话！”冯骁骏说话算话这点是出了名的，但凡答应了，曹菲就不担心他反悔。
“知道就好，给我纸呀！”冯骁骏叫。
“我没说我有纸呀！”
“我勒个去！”这当头一棒呵的，冯骁骏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夹起腿连扭带跑往厕所的方向奔去。
厕所里，冯骁骏百思才得其解，直接先上厕所解决了多好，非得找她要纸，没要到不说，唉！什么说到做到，狗屁的一言九鼎，以后送不成早餐了吧，咦，不对呀，冯骁骏开始想耍赖，她没给我纸呀！对呀，她没给我纸，这个约定就不做数呀。嘿嘿，想到这冯骁骏咧嘴一笑，看我怎么将你一军，正得意着，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老大，你在里面吗？”
好像，是王虎？
“王虎？”他问。
“嗯，是我，你还真在厕所，曹菲让我给你送包纸来。”
“我勒个去去去！！！”冯骁骏人算不如天算，从门板下的缝隙处接过纸巾，他左右端详，“唉，就小小的一包你，葬送了我坚持最久的习惯。”
*
回收站。
张争光把高一的英语书从头翻到尾，因为是在原先的笔记上总结，倒也挺快，他合上书，见妹妹走了进来。
“咦，给我的吗？”张玛瑙见是高一的内容，以为是给自己的。
“不是。”张争光一边淡淡地回答，一边从妹妹手里拿过笔记，装进书包里。
“不是给我那是给谁呀？”张玛瑙疑惑！问完之后并没得到回答，只好自顾自顿了顿。片刻后，她盯着在她心目中永远耀眼发光的哥哥问，“哥，你有没有发现你上高中后，变了？”
她记得，哥哥的眼睛虽然孤僻但一直很清澈，别人可能觉得只是一汪死水，可她不会那么觉得，她知道哥哥静谧，眼神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那是她的引以为傲的神奇，可现在，他的眼睛里有了时而悲、时而喜的一些杂质。
“是吗？”张争光最近心情很微妙，在暧昧和喜欢的交界处徘徊着。
“是啊，原来你同人讲话，声音不带任何温度，现在，不仅有了声调，声音里似乎也有了感情。”
“呵呵，难为你把我观察的如此细致入微，还是在学习上多用用功吧。”他有感情了吗？如果是真的，这对他来说，是好的征兆，通往正常的信号，他想变得和其他人一样，沟通、结伴、交朋友……
“真的，是不是因为那个小知了？”
“你想多了，别关注我了，把心用在学习上多好，天不早了，快回去吧！”
张玛瑙被轻推着往外走，她脸上挂着很不自然的笑，神情莫名就变得愤恨，哥哥以前可从来不赶她走！
“哥，倒是你别再把心思放在小知了身上了，你都不知道她是个怎样的人，说不定还是个水性杨花的妖精呢。”
张争光的脸上本来没什么表情，一听这话顿时黑了脸，肃目的眼神里写着不满，他沉下脸再次把妹妹往外推，一并用力了些“不早了，你快回去吧”。
“哥，”张玛瑙懊恼地喊，“真的，她是个放荡不羁爱沾花惹草的女人，你整天只知道学习不了解。”
“快回去吧！”张争光本来只是不满，现在有点反感了，耳里听进的话刺激的他手上更加用力，一把将妹妹推出了门外，顺带不留情地关上了门。
她是什么样的人不用别人评价，他心里自有定夺，谁也污蔑不得。
张玛瑙无不吃惊地楞在门外，哥哥竟然因为那个贱女人，这么狠地推了她！
——
西市邻市的技校。
周翔一边记着复杂的符号，一边沉思，他不反抗爸爸的原因是真心想学门手艺，以后有能力赚钱养家，他没有告诉上官锦他未来的规划里有她，是想等她高三毕业，给她一个惊喜。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相信终有一天能打动她！
周翔并不知道，就算他告诉了，上官锦只会觉得特特特别可笑，因为她未来的规划里只有刘昕时，从来没有别人。
一边努力学习着，一边架不住思念，周翔总是抽着时间回西市，即使来回得六个多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