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26.吾之身骨起源于剑

视野中能看到的只有灼热的地狱。

直冲云霄的火焰漩涡。

耳边回响的是怨恨和痛苦的叫声。

我没有经历过这种地狱。

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抛到了这个充满火焰的世界。

从没有见过的街道在火焰中焚烧殆尽,脚边有着不知其模样的人偶。无论看向哪里,都能看见火焰中烧的失去形状的人们。

这种绝望的状况中,我没能发出声音,只能看着周围的变化。

没错,这大概是梦吧。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莫明的又入梦了,那人想做什么,但她想,这有一丝熟悉的景,应是Berserker的过去。

和servant建立通道的master偶尔会通过梦境体验servant的过去。

那是现在活着的人决不会见到的,也决不会知道的绝景。就连神话里的战斗也是,只是看看的话,也是可以承受吧,我以为那只是和观看电影差不多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那些都还意味着我还没有足够的觉悟去进入到Berserker的过去。

——这就是他的过去吗?

这空间只有绝望。

天空被焦油色的云层覆盖着,地面被火焰和死亡湮没。

这个世界发出的怨念比我所知的任何诅咒还要强烈。

就算知道这只是梦境,但我还是感到自己的心被撕裂一般。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知道是自然灾害还是战争。突然有一天,毫无前兆的,这片土地的居民遭受了灾厄。

街道中传出来的充满怨恨的声音是没能逃跑的人们发出的吗。

火焰炸裂的声音,热风吹过土地的声音,似乎所有的声音带着憎恶。只是身临其中就想要选择死亡的绝望的大海中,在那片大海中有一个力图生存的孩子。

塞住耳朵,闭上眼睛,无视周围人们发出的求救声,甩开伸出来的手,他向前前进。可是什么人能责怪他呢。差不多只有7岁的孩子没有这种状况中还能帮助别人的余力。他将注意力放到别处的瞬间就会卷进火焰当中死去。

终于,没有停下脚步的少年迎接了日出。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灼烧已尽的草地上。

火焰已经失去了最初的猛烈,天空似乎马上就要降下雨滴一般厚重。

马上就要下雨了吧。那就足够了。降雨的话说不定连这片地狱也可以一并洗去。

周围布满了被火焰舔舐过的人们。被因火焰失去水分的那些尸体已经没有了人类的形状。

那些人都已经变成那模样了,为什么自己还活着。

大概只是运气好而已吧。

啊啊,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只是呼吸就会感到疼痛,体力已经迎来极限,身体的感觉逐渐消失。

但还是向天空伸出了手。

并非有什么目的,也不是有意识的行动。

只是想着,天空离得很远,而已。

是这个行为耗去了最后的体力吗,没能抵抗袭来的睡魔,少年沉浸到了黑暗中。

那瞬间。

有一只手抓到了应该倒在坚硬的地面的手。

还能记得那张脸。

眼中含着眼泪,因此为找到还生存着的人类而喜极而泣的男人的脸。

最恶劣的睡眠。

是前所未有的噩梦。

“Berserker,你到底经历了怎样的人生……不,现在我该叫你——”

在床上起身的我没能隐瞒藏住内心的动摇。

梦到的毫无疑问是Berserker的过去。

那最后的脸,她认得,是她视若杀父仇人之一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

“英灵卫宫。未来的从者,啊……英灵是一个记录。跳出时空的概念,被投放于各个时空的装置。我早该明白的……他是未来的从者……”

还有,那个火红的头发,果然,Berserker是“胭条巴”这人的一种可能吗?不,不能这么说,要是被Berserker杀死,胭条巴也没这可能。

——究竟何种绝望,让他从对过去、平行时间的自己这么怨恨……

“那就是冬木的大火的真实……嗯,虽然是Berserker的过去,但并没有多大差别,”那个声音再度响起,我发现,自己一直在原本的房间,只是多了张让自己睡觉的床。

“你是什么人?对我做了什么?那个梦,果然果然是你让我做的嘛,你又怎么看的到,知道的一切?”

我起身,紧张的望向那普通又不凡的人影,那种虚无的气质,仿佛什么都不重要,这种人,很危险!

男人没回答,用一种哀伤又冷漠的语气质问她,“凛,做为上次圣杯战争的幸存者,我问你,你看到那场大火,又有什么感想?”

这一刻,他悲悯,又求知若渴。

并不是嘲讽、诛笑,仅仅是想这么做,想知道这种感受,这对逐渐非人性的他是一种稳定的良效药。

观阅别人的记忆,体会别人的感情,这就是他——伪神之书·玄雾皋月,一个终其一生收集记忆、查阅记忆、归还记忆,也失去记忆的,迷子。

“我什么想法也没有,”我冷漠的起身,“这说到底只是一个梦,你又是怎么能看得到的呢?硬要说有想法的话——,想杀你,算不算?”

玄雾皋月微笑,就站在那,他就像是即将融化的万年冰,温暖和煦的表面之下,是彻骨的寒冷。

“我想,你误会了。”

“远坂同学,我和你的父亲同是十年前那场圣杯战争的参与者。那场大火也是真的,不是吗?你知道,一共有四百多人死去。

这是真的。”

“……”

沉默。

玄雾皋月,礼园女子学校的老师,此时竟然是切的幕后黑手,一位魔术师,也是,上次圣杯战争的参与者……

我一直礼敬这位老师,纵使他平淡的不像人,结果今天,他说,他可能也是杀死父亲的凶手?

深吸一口气,对面没有动作,安静等待她理智,

“——老师,真不得了呢。但是,你给我看这个,又说这些,是想干什么?”

他的话所言不假,于是我便简单地接受眼前对手即是事件犯人的事实。

我完全不会感到不可思议或是惊讶。如此唐突被告知的事实,像老早就知道的事一般支配着我的思考。

简直就是完美的催眠术。

是的。我相信,那正是Berserker的过去。

“我的能力只能从别人已经走过的道路来获得信息,嗯,我将别人的遗忘进行采集,这个记录是我从Berserker那取得的遗忘。”

“我该说的已经全部说完了,如果想要跟我继续交谈,那就只能用‘你问我答’的方式进行对话,如果你把我当成是毫无关系的人,我也会把你当成无关之人而离去,如果你要跟我战斗,我也会采取必要的自卫手段。”

他确切的告知我。啊,记录什么的……难道,呜,不对,想不起来!明明知道什么有关于他的真相,结果自己回想不起关键。

“你……也采集了我的遗忘吗?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得出这个结论,不解,想要取回自己到底失去的什么。

“……是的,不过我会在阅读过记录后将遗忘寄回去。那么,我就让那部分回归原来吧,毕竟这是我的工作。”

魔术师沉稳地微笑着。

在那之中既没有敌意、也没有恶意;既没有善意、也没有好意。

“……这就奇怪了,既然你只会针对我的希望作出响应,那你现在为什么在笑?我并没有追求过笑容,如果你是镜子,自己根本不能笑吧?”

“是的,你说的没错,但是我并没有在笑吧?我说过,我根本没有笑过。”

魔术师虽然如此回答,却还是维持着脸上的笑容。

“不过,在周围人们的眼中,似乎也是这样,我明明认为自己和平常一样,但大家却觉得玄雾皋月在微笑。远坂同学,我从来没实际感觉到自己在笑的啊。我从来没因为想笑而笑,我也不了解笑的理由与笑容的价值。我真的弄不懂所谓的笑容是什么,因为我从来没感受过‘快乐’。

———我只有过去。玄雾皋月只能观看别人的过去。就好像人类为了生存必须掠夺其他东西,我为了要活下去,必须采集玄雾皋月以外的人的过去,但在那之后的事,我完全不加干涉。取出过去之后,接下来的结果如何,就要按照拥有该过去的本人意志来决定,只能观看过去的我,无法介入其中。”魔术师用有些笨拙的笑容说着。

简单地说,只有真正的笑容才是“真正的笑”。

而他也没有抱持任何介入过去的意志。

“你刚才说—你只有过去?”

“是的,没有‘过去’基本上就已经跟‘没有自我’是差不多的意思。然而‘没有过去’虽然是一件很悲哀的事,但只有过去的我对于‘自我’这两个字却觉得很淡薄。既然我没有办法‘自我思考’,那么,对玄雾皋月而言,自然也没有‘梦想’或‘目的’的存在。那种感觉好像书本一样,书里记载的东西只有‘知识’,但最终利用这些‘知识’的却不是书本本身……对我而言,要我像世俗凡人一样去运作自己是没有意义的,既然我连自杀的勇气跟必要性都感受不到,那么就只能以玄雾皋月的身份继续活下去了。连‘自我’都没有,那就只剩下唯一的方法可以确认自我本身的存在—那就是实现别人的希望。除此之外,玄雾皋月没有任何表现自我的方法,我会把你们希望的东西还给你们,我会让你想起那段被你忘掉的时间。远坂啊,这对你而言应该算好事吧?我只是把被你们忘掉的重要记录原封不动还给你们而已呀!”

“那只是你自作主张吧?”

发完这句牢骚后,我瞪向魔术师。

这男人讲的话真是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而且,我总觉得他讲这些话并不是要说给我的大脑听,而是要说给我的身体听。

我告诉自己,这世上每个人的话都能听,唯独这男人讲的话不能。

遗忘而已……失去也可以!不能去追寻过去,不然,也会和他一样。远坂凛面前有着一条通往走来的路,不需要回去顾盼——

这个人的言语有着一种魔力,这就是他的魔术吗?真是违规!不知不觉就中招,可恶,或许我的想法也被他采集了?

我的想法也是因为他的引导?

“把忘掉的记忆还给我?我拒绝。我不需要这种像信件一样的东西,死去的记忆是不可能再拿回来,你讲的这些话我一个字都不相信。”

我一边用手按住发出悸动声响的胸口,一边直视着玄雾皋月。

他第一次将视线笔直对着我。

这种互视并不是那种专一的互瞪,而是像男女之间分手时虚浮的视线交会。

“这样子啊?连你自己都要放弃自己的记忆吗……我真搞不懂你们的想法,为什么要让可以持续到永远的东西就此停止?”

“永远?把会忘掉的记忆记录下来,等待日后好好追忆,这样就叫作永远?别笑死人了,那种东西满地都是,路上随便捡都有,反倒是你刻意讲了这么多,才是真的有问题。”

没错,如果要留下记忆,只要用照片或录像机摄影下来就可以。这样一来,自己仍然可以在忘记之后,用这些东西去确认自己的回忆。

可是,玄雾却否定了我的说法。

这还是他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以外的表情。

“那种东西并不是‘永恒’。在外界残留下来的东西,无法保存至‘永恒’。的确,利用现代化技术,或许可以制造出‘即便发生意外,也绝不会破损的物体’,然而,即使物体本身不变,但我们自己却是会变的。物体的意义是透过‘观测者’依照他的印象所赋予的。因此即使物体本身不变,只要观看的人印象有所改变,它就不能称之为‘永恒’。”

“比方说,你能用‘和昨天相同’的心境看待你昨日见到的东西吗?没办法吧?那是因为人心无法维持不变。新东西会变老旧、好东西会褪色,物体本身明明没有任何改变,然而我们的心却让物体本身的价值出现变化。”

“你看—不管个体变或不变,是不是都无法持续到永恒呢?为什么?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们的‘心’自己把外界的东西给断绝了。远坂同学啊,所谓的‘永恒’指的是无形的东西。是观测者的印象所不能左右、而且可以反过来支配观测者的东西。在这世上唯一可以被称为‘永恒’的现象,那就是‘记录’。”

“——是这样啊?但你口中的‘记录’难道就不会改变吗?今天认为是好的事,以后再回头看却变成坏事的例子也不少。像你口中所讲的‘永恒’,那种东西不管在哪里都绝对找不到的”

“不,你刚才讲的东西是‘记忆’,不是‘记录’。所谓的‘记忆’只不过是人的性格罢了。性格是会变的,为了顺应外界的变化而改变的性格,这种东西充其量只能算是一种衣服。

你应该听得懂我在说什么才对。人类的语气、性格、甚至是肉体等,这些都只是一种让他人更容易判别自己表现的服装。”

一步,玄雾朝着我踏出了一小步。

“当观测者本身变成被观测的对象时,你就不会感觉到自己的存在。你会重新认识跟时间重叠在一起的本性自我、然后接受它。接下来,你就会了解到,人格这种东西……其实原本就是不存在的。所谓的‘记录’,指的是连自己都无法影响到的灵魂核心,这才是真正能永远保留的东西,因为它就存放在我们的身体里,而且跟所有本性与自我全部融合为一。有了这些东西,就算是全世界都消失,它仍然残留在你的自我当中,在这名为自我的世界消失前,它都会一直跟着你。”

“然后,一直保留下来。”

“然后,绝对不会改变。”

……性格这种东西是不需要的,既然性格只是在自己曾存在的历史中展现自我的一种证据,那就算性格曾创造出什么东西,那种东西也不会永恒不变。只要观测者变成被观测的对象,观测的物品就不会变,当然被观测的对象也不会改变。

按照玄雾皋月的说法,他认为这就是永恒。

“……虽然你讲了这么多,但没有一句是我听得懂的。”

“我想也是。你们连最简单的事物都会忘记,听不懂是理所当然的。这世界上能被称为‘永恒’的东西只有人的‘记录’。你们误以为这个世界是先有人生、其后创造回忆,但是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先有回忆,然后创造人生。”

“对人类而言,记忆这种东西并没有‘什么回忆记住比较好’、‘什么回忆忘掉比较好’的分别。”

“即使你的人格想丢弃记忆,可是你的自我却不想丢抛记忆。因此你们的愿望永远是忘却录音,而我不过是成为他们的镜像,把那个愿望送给他们罢了。”

魔术师向往前走了一步,收起脸上的笑容,开始朝我逼近。

“别过来!”

我,我,不想取回!我在后撤,但是,这个房间没有出口——我、看不见出口。

下一瞬,我失去了意识。

♢♢♢♢

“唔,站住,那边的Master和Servent!想要进去吗,经过本王这关才行。”

守护在“神殿”之外,是红色毛发的壮汉,散发着征服者的气质,凛冽的目光锋如鹰隼。

“终于……见到了,Rider!”面对阻路天险,埃尔梅罗二世激动不已,此一行不为别物,只为一见心中的那位王者!

“喂,小子,别乱认错人,你的从者在那边,本王乃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

Rider说道,站在被建造为神殿级别的魔术工坊前,这,便是天堑,是隔阂,是由衷而来的陌生。

“Rider,果然不认识我了吗?”

捏住拳头,埃尔梅罗二世心知彼非故人,为夺回失落的圣杯,必须越过。

“师傅,”灰色的少女,gray如同猎豹蓄势待发,手里的礼装化作镰刀的限定形态,弯弯冷月如一汯秋水,静待杀命一着。

“哈哈,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你想要加入本王麾下吗?魔术师?”

出于对人才的渴望,感知埃尔梅罗二世复杂的忠心情绪,Rider主动发出邀请。

“老师,要怎么做呢,”格蕾不知道他有什么想法,只知他对这位王极为仰慕,毕生都在追寻这位王的脚步,可以说,能有今天的他,多亏了伊斯坎达尔大帝。

“——好啊。我答应你,Rider。”

埃尔梅罗二世爽快的点头,伸出自己的手。

“喔哈哈哈,”Rider一愣,忍不住道:“你还真是怪小子呐,本王明白了,你在别的圣杯战争中见到过其他的我吧?”

Rider看似粗犷,但是作为一个王者,他的脑袋十分好使。

“是,Rider,甚至这一次我本来也是打算召唤你的……”

埃尔梅罗二世点头,郁闷的说道。

“呼,小子,你可真是——唔!快、快闪开!”还想和埃尔梅罗二世好好聊天,但是被什么影响,Rider猛地捂头,另一只手按在墙上,面孔狰狞的吼着。

埃尔梅罗二世不能其意,“怎么回事,Rider,你?”

“杀!”

赤红双眼,不再有理智,不再解释,用行动告知——“入侵者,杀!”

“小心,师傅!”

格蕾飞身上前,大镰立时挡下征服王的剑——塞浦路斯之剑。

那把剑,埃尔梅罗二世不会忘记,是Rider征战所用之剑,一把赫赫有名的宝剑,也是等级不低的宝具。

好在,格蕾的礼装不简单,那是传说中的圣枪礼装,星之锚,伦戈米尼亚德。

埃尔梅罗二世险险避过一劫,无奈的观察四周,冷静判断,“格蕾,小心点,Rider可不是一般的从者。现在,他已经失去了理智。”

格蕾明白,哪怕是在从者中也能称为顶级(Top),加上他有一个以人海为优势的宝具的——王之军势。

自己始终是一个凡夫,若是陷入这等境地,恐怕不消几分钟便会力竭。

不能再想了……

Rider的强大不可置疑。

镰刀偃月起杀,神剑惊雷带霹。

一瞬、刀动剑动,一瞬、天空地空,刀落处、是无尽的杀红,剑尽处、是征服的霸道,强风逆卷,剑花出现在虚空之中。

双方交击数十息,少女节节后退,不断腾挪,她没有强大的身体素质,也不精通各种武艺。

在真正的英雄从者面前——哪怕已经失去理智。仅凭肉身的力量和记忆,格蕾不是Rider的对手。

“我不能,不能让师傅失望,”

我要保护师傅!

秉持如此信念,撤身数米,大镰刀柄首分开,以锁镰相连,被她当成钩镰枪使用,杀伐的月刃嗜血而行。

“——!”

无声的嘶吼。

相互碰撞的刀刃已经超出了互相试探的阶段,现在已升华为单纯的力量和技术的冲突。镰刀已经化成了浊流,毫无空隙的剑光的构成的墙壁中,格蕾得以前进一步。

但,霹雳雷光震彻,对手不会这么就输。

一般而言,武器的长度能够决定战斗的有利和不利。

人类的战斗成了技术的发展的助力。

射程距离比对手更长的话可以在敌人够不到的地方单方面的蹂躏敌人。

长枪之所以成为白刃战中最强的武器是因为近身战斗的武器中有着最长的攻击距离。

以剑为对手的话可以在对方接近之前杀死对手。

无论是什么样的名剑,只要使用者倒下的话就不会有任何用处。

但枪也不是完美的武器。

因为过长的长度而难以回收,是长柄武器躲不开的宿命。

长度越长,重量也越重,攻击速度也会变慢,对手躲过攻击的话自己会有相应的空隙,柄部就超过1米的长枪会给使用者带来极大的负担。

格蕾运用的这个锁链就很,非常好。

坚定的双眸在说着不会再退后了───不,是要再向前进了。

强烈地传到耳中的刀刃声音,就像是演奏优美的音乐一样。

彼此回响的两个钢铁

散出火花的撞击不停持续,节奏无限地加快。

两者的战斗已经接近真空。

将周围的空气卷入,只是接近就好像要被切开。

「────────」

只有一瞬间可是,对看着的埃尔梅罗二世来说,感觉就像是要窒息一般地长久

两者的互击已经超越百次,每次格蕾都险之又险的防御、进攻,毫不夸张的说,她差点死了二十次!

——可恶!怎么会这样?

埃尔梅罗二世知道,自己不是关心战斗的时侯了,必须找出幕后黑手才行。

难道,黑手利用了令咒令Rider狂化吗?不。不对。令咒的话,以Rider这类最高规格,拥有神性的从者来说,抵抗的话并不难。

而为了达成最后目的,魔术师会留一划令咒,命令更不可能达到完美。

所以……

难道他是在召唤仪式上动了手脚吗?可恶,就算知道这一点,也没有任何办法。对方到底干了什么?

有什么目的,非要这种手段才能达成?还是说他担心无法掌握Rider?也是,征服王的性格他十分清楚。

从来只有这位王者驾驭他人。

“格蕾不是Rider的对手……到现在都是我的错,我必须想办法帮她。哎,我现在多希望没发现Rider的气息。”

这么自责,看着格蕾那奋战之影,埃尔梅罗二世心内万般愧疚怜惜。

“对手,应该就藏在那里面。”

Rider守护的工房之内,这个教堂中,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奥妙。

♢♢♢♢

指路无有星与月,长夜荒漠,只见一名负罪之人艰难前行,脚下每一步,皆浮现万千冤魂尸骨绊脚。

人,唯有不断前行。

这是对战士的考验,战士情知,只有走,走到尽头,走到必胜之机才能翻盘。

————这是梦,还是幻术?那个背后魔术师,恐怕造诣在神代也能称作大法师的级别,应该能到达现代魔术师色位至冠位。

——作为魔术师,Berserker是最下等的凡夫,仅凭与生俱来之物撑门面,但他的眼界很广。见识各个时代的魔术师,这被人掌握在手中的感觉十分难受。

汹涌的焚风燃起,刺骨的狂雨不停……恶劣的天气,背后之人真是恶趣味啊。

“只要有人需要我就会战斗无数次,只要我知道哪里有纷争就会赌上生命去战斗。一次又一次,直到自己都不知道多少次“

“想要拯救什么的话,就一定会出现无法拯救的东西。无论我结束了多少场战斗,又会出现新的战斗。只要还有那种东西存在,正义的伙伴就只有一直存在下去,”

“我也已经习惯了。人类总是重蹈覆辙。无论哪个时代强者都会从弱者那里夺走一切。然后,我终于不得不明白那才是最有效率的繁荣。”

“啊啊,见了许多次了。毫无意义的杀戮也好,毫无意义的平等也好,毫无意义的幸福也好!即使我自己拒绝,也被迫看到了。成为守护者的我,已经没有自己的意志。只是由人的意思被召唤,来为人类所制造的罪孽进行善后而已。”

耳边,是声声诘问忏悔,是过去那人灭杀自身的恶梦之具现,是那人在真正获得自己想要的力量,却发现自己竟是造成罪恶的起因之一。

那种无能为力的忏悔、罪恶感。

“……”

啊,我知道。我知道!

能理解的,现在,我终于什么都明白了。自己,做不到拯救一切,

但是、

左肩抬起

蓄起可予以束缚的惩罚之力。

即便心中那份忏悔与罪孽

足以令人遗忘守护与誓言之承诺,

我,仍然不会回头!

前进。

依然要继续前进。

恍惚间,看到了当时的自己,

我已经恐怖到无法忍耐自己的恐怖了。

当时的自己,是那么残忍又坚定,抛弃往日的温柔,因为,他看到的是周遭的生命。是的,他深爱着某人,然而,爱无法掩盖一切。

罪恶已犯下,必须有人斩恶。必须有人在灾厄再次酿成之前,阻止那一切。

于是,保护的誓言被他抛弃,在所有意外又惊恐的目光中,自己拿起了枪,亲手解决了她。

太恐怖了。

只有这点比什么都要来的令人害怕。

——他们认识的自己不会杀人。他们认识的自己会全力周全。但是,他们见到了这个自己。

这对狂战士而言,也是一大痛苦的根源,那些目光,理解终究是少数,嗤笑、恐惧、厌恨、陌生……

所以封起来。

只是,今天这个幻术,又让自己体验到了当时的情景。启用那个手臂——如今已为己有不分二致的禁物,也是面临这样的心关。

……Archer的模样不关我的事。

抬起左臂,这只手臂,将是要杀掉我的具体恶梦,也是将自己唤醒的将军一棋。

“啊啊────这就对了。“

背叛自身,牺牲多条性命。无法退步的,还是一点也没变,为此而继续存在着。

为禁忌施上力量。

瞬间。

世界开始崩坏。

“——啊。”

用过太多次,已经无用负作用了,或者说,用自己的东西难道还会有反作用?令人缅怀啊,当时的痛苦。

再次看到了、不应该有的、幻觉。

耸立着。

他耸立在风中。

坚定站立着、朝对面走去。

───像是理所当然似地。

红色的外套飞舞着,不停地向前走,无视钢铁般的风压。

红色骑士一点也不把Berserker放在眼里。

稍微转过来的脸,表情严厉,对将要被风吞的我,不带任何关心。

对他而言,早就知道结果会如此。

Berserker无法抗拒这阵风的。

背叛了自己,怀抱着过份愿望的男人是没有未来,再清楚也不过。

他的话语是正确的。

Berserker走上了他的后尘,然后,越过了他,走在了正义的尽头。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吾之骨起源于剑)

Steel is my body,and fire is soul

(炼钢为躯,燃魂为薪)

…………”

吟诵,这是独属于Berserker的咒文,不同于红色骑士的全新咒文,都属于他自己的罪孽以及业果。

这双脚踏过了太多的痛疼、

这个名字担过太多的诅咒、

太多的悔恨,已忘却了温柔形迹,如今,只能在烽火之中叱咤风云。

世界,开始变幻。

无尽的荒野上扎着无数的剑、星火交错乱飞,

这是不会存在于正确道路上的,空想的可能性,将刀刃插在烟灰飞舞的大地之上的,是无法屈服也无法挫败的,化作心之剑的正义身姿。

“Ultimate Blade Works!”

——“这是,固有结界!”

有什么意外的声音,

然后,世界彻底被取带了。

固有结界(Reality Marble),即具现化自己心象风景的魔术。这东西一旦被发动,会使周围的空间变化成完全不同的风景。心象风景的具现化,也就是说固有结界是在境界不变的情况下替换自己与世界。

这时候,自己与世界的大小会替换掉,世界被完全关进一个小小的容器里。这个小小的世界就是世界卵,也成为了理论的名称。

以术者的“心象风景”改写现实的魔术“固有结界(Reality Marble)”,是最接近“魔法”的“魔术”,已被魔术协会列为禁咒目录之内。

“怎样,这个地方,可以说是我的底牌的东西。凛,多亏了这里的某把剑,我们暂时不用被那个幻术影响了。”

发出那个声音的是远坂凛,Berserker的御主,她第一时间摆脱了敌人的控制,迅速的来到Berserker身边。

“呵呵,意外。Berserker,你的固有结界,确实有些独特。但是,我的Master的能力是语言,刚才的一切都是语言。”

魔女装束的从者,Ruler现身于此,手里抓着一位紫发的少女,浅上藤乃。

“也就是说,他可以用语言达成一切可能。嗯,言出法随,这个意思。”

玄雾皋月面无表情的说:“Ruler,你的话太多了,不如想一想,我们该怎么活着回去呢。Berserker的固有结界也在你的预料吗?”

“把藤乃,还回来!”

飒爽一飘曳,龙骖凤姿端是风华貌,凛如浅月,为战华不落之丽,长枪抛射,寒光照死生。

锵然却见,魔杖坚如磐石,纵有崩天裂地万钧之重的一枪,也被之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