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抑郁的开始

在饭店里帮着父母忙碌的景灏偶尔会想念龙秋,每次想起他的时候心中有些悲伤还有点欣慰,而且还有点想让时间停止,每当她忙碌完手中的活以后就坐在凳子上休息,休息的同时总觉得头木木的,而且两只眼睛看东西发直,而且她的话越来越少,客人来了她就站起来给客人倒茶端饭,客人离去她就开始收拾碗筷擦净桌子,跟爸爸妈妈也很少说话,除了吃饭时说几句,平时她也变得不怎么开口说话,刚刚成年的景灏变得容易惊慌,而且听到别人的大声说话就会出现全身猛烈的颤抖,但是其它的一切都还算正常,这时候景灏听见父亲大声的叫她拿碗盛饭,受了惊的她猛然回神,神智清醒起来,就拿着白瓷碗放到灶台上等父亲舀出那香气飘溢的拉面,可能是景灏的速度慢了些,父亲显然不是很高兴他说:“叫了你好几声才拿碗来。”

景灏说:“下次我会跑的快些。”于是就给客人端去了拉面。

景灏妈妈说:“总是反应那么慢,你在想什么?景灏也不吭声,这时候又有客人来吃饭了,她继续忙碌一直到下午3点以后的时间,她给自己做起了番茄鸡蛋面,和往常一样她把番茄鸡蛋做的红黄绿三样颜色调的食欲大增,用筷子捞出锅里的面条把炒好的菜拌好,饥饿的她开始大口吃起来了,一口面条吃下去她差一点吐出来,原来忘了放盐还好今天做的饭爸爸和妈妈没有吃,否则自己又该挨训了,景灏趁爸爸妈妈不注意又拿了些盐放到碗里然后用好大一会儿的时间搅拌碗里的面条才算是能吃了,吃着面条的景灏心想:“我这是怎么了?”

几口面条下肚就没有刚才的饥饿感了,这时只听见有人叫道:“景灏!”

一门心思扑在眼前的饭菜上的景灏听见有人这样厉声的叫她,“啪!”那放在桌子上的碗竟然是由自己不争气的手胡乱的推了下掉在地上,饭和菜带碗全部没了,景灏的妈妈说:“你到底是怎么了?你爸爸这么叫你一声就吓成这样?”

景灏赶紧站起身来开始收拾地上的凌乱,景灏妈妈说:“有什么事我来干,孩子可能是累着了。”

景灏爸爸说:“菜不够了,再切一些吧。”

景灏没有了往日的笑颜,只是觉得不说话会让自己安静些,这一天,父亲的手机欠费了,景灏的父亲说:“你去帮交电话费吧。”

就给了景灏一百块钱,景灏就骑着自行车出去了,景灏妈妈叫道:“回来的时候别忘了把自行车骑回来。”

景灏看着周围的一切变得陌生,她更喜欢静止的东西,有时她能盯着一朵花看很长时间,在去缴费厅的一路上都有冷风刺激着她的神经,所以还算清醒,当她来到缴费厅交电话费时就看见有几个人站在那里排队,她来时爸爸交代只用给手机充五十块钱就行,景灏站在人群里排队时还很警觉的注意自己衣兜里的钱,当她交完电话费时就松了一口气,把服务员找自己的五十块钱装好以后就离开了缴费厅,她急着妈妈的话一定要骑着自行车回去,回到饭店后就对她的父亲说:“爸,我帮你交完了电话费,还剩五十块。”

她伸手去掏手里的钱,结果衣兜里什么也没有,她惊慌的摸遍了自己的全身说:“钱呢?钱呢?”

景灏爸爸说:“看着你找钱的样子比钱丢了更可怕,一定是你在缴费厅里不注意被人偷走了。”

景灏说:“早知道是这样,我就应该把所有的钱都充进你的手机卡里。”

景灏一脸的尴尬与悲伤,她心想:“父母赚钱多不容易,却因为自己的失误弄丢了这些钱,我真该死!”

景灏的爸爸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就说:“丢了就丢了,我们再赚,以后带着钱出去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景灏心知肚明贼人总是会找那些精神状态不好的人下手,她很清楚是自己的状态不好,所以才出现这种状况的,眼看就快过年了景灏心里却没有一点过年的想头,爸爸妈妈每天都忙着饭店里的事情即使天天在一起也很少沟通,在这个漫长的冬季她感到冷的可怕,每逢快到过年的时候饭店里的生意就会越来越好,今天收房租的老婆子又来了,景灏的妈妈把这个月的房租给了她以后,她笑眯眯的走了,景灏在看看周围做生意的人,卖菜的、买豆腐的、买肉的、还有卖烧鸡的,这条街上的人都没有父母气质好,却都是长着坏肠子的市井小人,爸爸妈妈本事书香门第出来的人现在为了生计不得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跟这样的人们打交道,开一个小小的饭店官欺民辖,父亲还要应付周围人的欺负,他们不是明着欺负人,总是在背后高一些小动作,在门前挑起是非,饭店繁重的工作已经够爸爸妈妈受了,还要应付那些多事的小人,有时候景灏觉得自己的父母真是了不起,凭借着他们书香智慧应付了各种各样的人,但是这种生活也深刻的影响了还在上学的岳景灏,景灏看着父母在这个世上夹缝里生存是多么的不容易,还不到二十岁的景灏就开始厌倦老去,讨厌人生,白天热闹的街道繁华无比,每当过了晚上十点的时候卖东西的小收摊儿都回家了,买东西的人也早早散去,只剩下冷冰冰的街道还有从路灯上照射下来的光线,那光线冰冷的直射人心,夜里十二点才跟爸爸妈妈一起把店铺打扫干净,然后看见那空无人烟的街道,景灏的心就像是被彻底掏空了一样,内心没有波动只剩下了悲伤,有时她在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悲伤,悲伤的根源是什么?我有饭吃,有衣穿,虽然过着不富裕的生活,我有严厉善良的父亲也有温柔的母亲,还在条件不错的学校里就读,我为什么要伤心,为什么….每当看到这样空旷的街道我的心就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心里总是冷冷的,今年的冬天比往年的冬天都冷,一天,景灏妈妈说:“附近一家电料的店铺要了一碗拉面,你给他们送过去吧。”

景灏说:“我怕找不到地方。”

景灏妈妈就仔细的给景灏说了那件店铺所在的位置,景灏就提着用塑料袋装好的拉面走出了饭店,她迟钝的脑子竟然很轻松的找到了那间要拉面的店铺,寒冷的冬季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拿着一本书坐在木凳子上看着书,景灏进去后就问:“是这儿要的拉面吧?”

那个看书的男人看见景灏的第一句话是:“你们送饭用的塑料袋有毒呀,你不知道。”

老实的景灏居然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心里想:“给人送外卖都是用的塑料袋,别人都能用,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有毒的?”

男人把书本往店铺的桌子上一扔从自己上衣的衣兜里掏出了一沓钱,那好像是今天的收入,然后拿出五块钱给了景灏又接过她手中你的拉面说:“行了,你走吧。”

景灏拿着到手的五块钱心想:“好大的架子,只有你高贵。”

景灏刚跨出那个人的店铺就听见他又在吆喝:“下次送饭的时候要记得带一次性筷子,什么人呢,做生意做的连一双卫生筷都舍不得了吗?”

景灏没有出声总之她此行的任务完成了,这趟腿没有白跑而且还挣到了钱,只是心中有些好气。回到饭店后她跟妈妈说了事情的经过,景灏妈妈说:“这样的人满大街都是,他也是经常来我们饭店吃饭的人,会说出今天这样咬糟的话还真是少见。”

景灏说:“他可能是看我是个孩子所以才那么不客气吧。”

景灏的妈妈说:“我们现在过得日子很艰难,在那些有地位的亲戚眼里也很卑贱,他们也没把我们当成人看,特别是这里的小商贩们他们可是最知道眉眼高低的群体。”

景灏说:“很糟糕的群体,天天跟他们打交道很辛苦,我也知道你跟父亲有多不容易。”

景灏妈妈说:“孩子,艰难的日子总会过去的,别人怎么看是别人的事,关键是我们自己要把自己当人看。”

景灏说:“我记住了,妈。”

今年的冬天很奇怪,不到春节温度却在一天天的回升,只要温度一回升房子就会漏水,景灏把所有能接水的盆都拿出来了,租来的房子前面一大间有八十平方,只能摆下四张桌子,仅凭这四张桌子就足以让这个小饭店红火起来,后面的两小间就是她跟父母住宿的地方,那里的空间只够放下两张床,就是后面的两间小房子漏水漏的最厉害,每次景灏看见房屋顶上有水滴滴下来时都有一种郁闷的心理,现在由郁闷转为焦虑,她心里骂道:“该死的房子为什么要漏水?为什么?”

她仰着头看着从屋顶上滴下来的水滴发起呆来,一看就是好大一会儿,妈妈的叫声再一次惊吓到她木讷的神经了,惊吓之后就是清醒,清醒之后就继续帮爸爸妈妈干活,就这样日复一日的过着。

偶尔在睡梦中会看见龙秋的影子,夜晚躺在床上的景灏回想着从小到大就没有朋友,只有到了宁波的电力学院后认识了白洛美,还有蓝媚老师,还有阳光般耀眼的龙秋,但似乎他们的出现改善了以往那沉寂生活的样貌,可是龙秋这个人却在决定着她的精神生活,最近的呆滞不都是因为想念龙秋的结果吗?在学校就是不说话也可以在远处看看他总有个念想,即使不能谈恋爱也知道他们在同一个校园里,说不定某时某刻就能看见他一眼,可是在家里是绝对没有这种便利的,也许此时此刻龙秋和洛美正坐在有暖气的屋子里吃着零食聊天吧。

景灏好有意放任自己呆滞,而且她呆滞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每次只要一听到有人大声的说话,就会受到惊吓般的清醒,一天,景灏只顾低着头刷碗不注意自己已经刷好的一摞碗,不小心把那一摞碗撞到了,景灏的妈妈看见她一次就砸了十个碗,有点恼了,就厉声斥道:“你到底怎么了,你砸的不是一个碗,是十个。我让你帮忙还不如让你闲着。”

景灏以为自己很委屈就说:“我又不是故意的,你干嘛这么生气?”

景灏的爸爸见她这样的失误也有点不高兴了,于是就说:“你整天大大咧咧,就不会斯文,做事慢些不行啊!”

景灏突然觉得父母的谴责让她觉得生活变得更沉重,于是她开始反驳了:“我天生就是这样的性格,你们是第一天才知道的吗?不就摔了几个碗吗?至于吗?上次因为找错钱,妈妈把我骂了个狗血淋头,我是你们的女儿吗?”

景灏妈妈说:“你也不学学你张叔叔家的兰漪,温柔可人,会来事儿,会说话,谁想你天生就是个暴躁的性格。”

景灏一听也恼了她说:“既然你觉得兰漪那么好就让她做你的女儿。”

景灏妈妈说:“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回想一下你从小到大给我们找了多少麻烦,养活你一个女孩子,比养活一个男孩子还要辛苦,你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像过电影好好想想,我们亏待你了?”

每次她跟妈妈犟嘴时妈妈都会把那些过往的事情搬出来,没错从景灏十二岁懂事开始她就不停的犯错,不停的给爸爸妈妈找麻烦,在抚养景灏长大的过程中他们确实是比一般的父母还要操心,原因是因为他们的女儿太老实,而且是一个脾气极为暴躁的人,抚养这样的女儿的确比抚养男孩还要辛苦,景灏心里是承认的,但是眼前的一切让她起了邪性,任何一个人的忠告,劝慰她都听不进去了,于是解下围裙然后离开了饭店,她只想找个地方安静一下。当女儿出去后景灏的爸爸说:“以前我们说什么,她听什么从来不反驳的,出去上两年学这是怎么了?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景灏妈妈说:“都是你惯的,要不然她从小到大也不至于这么难管。”

景灏果真就像妈妈说的那样在脑海回忆起过往的一幕幕,也许从十二岁开始她就懂事了,时间回到岳景灏十三岁还在农村生活时,那是一个很平常的上午,炎热的夏季,景灏突然觉得内裤上黏黏的,很湿,她清楚的知道那不是自己急着小便的原因,于是就跑回自己的房间看了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当她看见那黑色的血迹时心中开始恐慌,那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恐慌,而且小腹也不是胀痛只是无法形容的难受,慌乱之中的她跑过去问自己的妈妈是怎么回事,然而她的妈妈却没有感到一丝的意外,只是教了她怎样折叠卫生纸,然后怎么垫在内裤上,因为害羞景灏不敢出门,也不敢自己去买卫生纸,以往妈妈让她去买卫生纸时,她一心的正常,真正到了自己用的时候她怎么也不肯去买了,于是初潮的经历让她不安,妈妈给她买了将近五斤的卫生纸全部被她用光,在初潮整整一个星期的时间里,景灏每天晚上都怀着忧郁的心情进入睡眠,而且不到天亮就会从梦中的慌乱中醒来,而且还是出了满头的冷汗,到了第三天景灏又在夜里三点醒来了,她没有开灯却也不想沉寂在黑暗里,于是就点起了蜡烛,就这样躺在床上瞪着两只眼睛到天亮,更乱的是每次都很小心了,总是会弄脏床整整一个星期景灏就擦了五次席,洗了三次床单,这样的经历让她烦恼,也厌恶,可是又从妈妈那里听说这是每个女人必需有的生理现象,否则就是不正常,只是没想到她的月经会来的这么早,景灏讨厌这样的生理状况,也许从这时开始就觉得自己跟别人不一样了吧。在同龄人里面她感到害羞,每次去厕所都是畏畏缩缩,生怕被人发现,可是比她年龄稍大的女孩子确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们在自己经历了初潮以后还要在背后窃窃私语的议论一下别人,甚至还带有嘲笑的意味,短短的一星期景灏就觉得像是过了整整七年那么长的时间,当身上干净以后妈妈告诉她,以后每个月都会有这样的状况。

那时的景灏生活在农村没有烦恼,爸爸妈妈下田劳作,她生活在面积有数十丈的农村院子里,因为父母勤劳能干她过着相对富裕的生活,也许那时的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艰辛这两个字,十三岁应该是到当地初中上学的年龄,可是成绩差劲的岳景灏没有考上那样的学校,父母好想也嫌她小,总是担心她照顾不好自己,后来景灏用事实证明父母的担心是多余的,这时候正好在附近的村庄上有一所民办的初中学校,切不说教学质量怎么样,却是离家很近,在父母的安排下景灏在离家不远的民办初中学校就读了,很奇怪就在这一年从乡中的学校里转来了几个男生,其中一个竟然莫名奇妙的注意起景灏来了,景灏每天穿着又宽又松的衣服,甚至连头发都有梳不整齐的时候,可是就是那样的景灏在不经意间吸引了一个叫奕宁的男生,在元旦的时候她收到了一张卡片,惊慌再一次出现在她的心里,她把那张卡片拿给了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朋友兰漪,她的朋友告诉她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景灏说:“该怎么办?”

结果那男生见送出去的东西退回来以后心中甚是恼火,打火机一开,一张精美的卡片瞬间化为灰烬,此后他很想靠近景灏但是都没有敢跟景灏说一句话,那将会是一件很可笑的事,如果被村里的人知道爸爸妈妈脸上会很尴尬的。时隔不久奕宁离开那所民办的中学,又回到了乡中继续就读,景灏觉得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有一天兰漪突然告诉她说:“刚刚我替你受到一封信,我把那封信交给了你妈妈。”景灏没想那么多就回家问:“妈,兰漪说有我的信,交给你了。”景灏看见妈妈那张平时温和无比的脸上一副凶相:“你谈恋爱了?你才多大就敢这样,看我跟你爸爸怎么打你。”景灏的心中开始紧张,她立刻知道那信是谁寄来的,而且信上的内容也猜得出,她矢口否认:“没有,他在这里上学的时候跟兰漪好了一段时间,我什么都不知道。”景灏妈妈说:“没有吗?这信上说他跟兰漪谈恋爱是被你逼的,这怎么解释?”景灏心里更慌了她觉得自己的腿在发抖,但是她不能承认因为她没有谈恋爱,要是承认了就更糟糕,就说:“他跟谁谈恋爱是他的自由关我什么事,要是不信你可以去问其他同学,我跟兰漪两个人到底那一个跟他谈过恋爱。”景灏妈妈问:“那他为什么要跟你写这封信?”景灏说:“不知道,我又不是他本人。”景灏妈妈说:“好,我就先相信你,要是我知道你跟男孩子来往,有你好看的!”景灏心里的石头放下了总算是过关了,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她就跟所有的男孩子隔离了吧,尽管那是一层看不到的玻璃,但是那道玻璃却是让景灏安全度过青春期的最好屏障,妈妈用冷厉眼神看着景灏时,景灏的心中也很委屈她在想:“那是我的私人信件,你这么做在法律上是不认可的。”可是她也知道妈妈一定会说:“我是你妈,你的一切东西我都有权力翻看。”

那个年龄段的孩子们开始出现早熟,其实景灏在奕宁离开这所学校以后,她每天都很想念他,只是兰漪不再是她倾诉的对象,想起妈妈那冷厉的眼神,她的心感到不安,亲人、朋友都不再是她能诉说心事的人,本来一副男孩子性格的景灏竟然经历的这样一件小事后,开始变得像女孩儿,只是外表还是那么粗鲁、邋遢,比她大几岁的女生都不用在乎父母的态度自由的恋爱,因为她们没有那么严格的家教。农村的条件再好也比不上城里的半分,景灏的家庭在那个偏僻的小村庄里还算是富裕的家庭,可是那时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做漂亮,有衣穿,有饭吃,就是她感到满足的条件了,父母很严厉,也很爱自己,有时他们的做法很蛮横,可终归是为自己好,小小的景灏就是这么认为的。

时间过得真快,家门口的中学很快就倒闭了,因为无法在那里继续学习,景灏被父母安排到一所叫做东临中学的地方就读,在这里景灏开始了新的学习和生活,她跟邻家女孩相处的很好,不久以后邻家女孩也辍学了,那时大多农村孩子都没有完成初中的课程就辍学了,第一是孩子们学习成绩不怎么样,第二,学费太贵,而且在外就读的学生花销太大,普通的农村家庭如果要供一个初中生,经济就会格外拮据。因此很多学习成绩不是太好的学生都选择了离开校园开始自谋生路。景灏的家庭条件还不错,她的父母注重教育,景灏的成绩很差在父母的支持下她还是在东临这所学校里读书,学校的饭菜很贵景灏有时还会省着点花,但还有比她条件更差的呢,他们星期一来学校时带了一些干馍,平时只是在火房打一碗热汤就解决了温饱问题,对于景灏来说她每天都能吃到热乎乎的三餐饭已经很知足了,可就是这么知足的一个人开始了她人生的转折点,学校的学习环境看似宽敞,其实寝室通铺挤着睡窄的要命,教室的课桌两个人挤一张,在老师眼里学习好的学生都是宝,学习不好的学生就什么都不是,在班里成绩排名末尾的岳景灏受尽了同学们的嘲笑,学习好的女生走过她眼前脸差点扬到天上去,老师还把她安排在最后一排的男生群里坐着,景灏讨厌男生,他们比女生讨厌的是更喜欢嘲笑她这种学习不好的人。一班有一百个学生的教室里总是挤挤嚷嚷,上课时间一到景灏就开始瞌睡,一下课她又立刻清醒了,真是见鬼,自己也知道不是读书的这块料,无奈父母为她抉择了这条路,一天下课后她还是一副要睡着的样子,结果她的班主任老师在她的耳边大声斥道:“下课了,还不出去运动!整天就知道睡!”

景灏也不知该怎么对答了,她没有理会老师的话只是把身子坐直了,这种没事找茬的经历每一个学习不好的学生都经历过,可是对于这个心理跟别人有点差异的景灏却是深刻的记住了当时的情景,而且是铭记。

上午语文老师检查头一天布置的作业,景灏是写完了可是她没有做功课,面对老师的提问,她一句也答不上来,她的语文老师厉声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用这种眼光瞪着你的老师。”

景灏说:“那你要我用什么样的眼光看着你?”

那语文老师说:“站起来!”

景灏不情愿的站起来,结果那该死的老师又说:“坐下!”

景灏又不乐意的坐下,这样反复了好几次,景灏心想:“耍我呢吧?”

于是她不再听老师的“口令”坐在自己的凳子上一动也不动,那老师气的眼冒金星就说:“岳景灏站到课堂上来!”

景灏不站,结果被语文老师强行拖起来拽到讲台上,景灏用狰狞的目光看着这个只有26岁男老师的脸,除了皮肤白些以外他就是一副蠢像,他问景灏说:“为什么不做功课?你还一脸的死犟。”

景灏说:“我学不会。”

语文老师说:“你不会?学校给你们发这么好的书本,你用一句学不会就打发了?”

景灏用厌恶透顶的目光看着手中的语文书,她的语文老师说:“那么恨书本,干吗不撕了它。”

景灏压抑内心的愤怒到达极点了,于是就抓着手中的书本撕成了碎片,他的老师看到这一幕也许心中已经后悔不该这样难为差等生,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就得维持老师的形象,他用冷厉的目光看着景灏,景灏却用更愤怒的目光回敬他。无奈的语文老师只有一状把景灏的表现告到班主任那里,于是景灏便有了退学的心理准备。当时她就有一种想法:“书本上的道理跟现实是相反的。”

此后的一星期时间里景灏都等着被学校开除,其实她早就不想上学了,要是被学校开除父母那里也就有理由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呀。在等待被开除的这段时间里又出现了在景灏心中匪夷所思的一件事,因为是夏天,所以女生宿舍的门不会锁的很严实,是大宿舍有那么多人做伴,也没什么可怕的,另外还有几个起夜的女生,上锁以后出入来去有些麻烦,于是就过来过去不锁门。

午夜十二点从睡梦中醒来的景灏看见一个男人正站在女生宿舍里,因为她住的离门近,那男人竟然就站在她的床尾,没有经历过任何事情的景灏坐起身说:“你是谁,怎么会在这儿?”

她清醒的闻到那人身上还有酒气,那人说道:“你们女生宿舍怎么这么不小心,晚上睡觉连门都不锁。”

景灏心想:“该死,怎么就我一个人醒来,别人都睡的死死的。”

她紧张的说:“你一个大男人还不快出去。”

也许那人的神智还没有彻底迷糊听见景灏这么说就离去了,临走时还说:“记得,以后要把门锁好。”

等那人走后景灏叫醒了身边所有的女生告诉她们刚刚发生的事,有的女生说:“你真蠢,应该大声叫,让所有人都知道来人是个什么德行。”

景灏仔细的回忆了那男人的摸样说:“好像是,二(三)班的班主任。”

也不知谁说了一句:“那就没错了,他喝醉酒进女生宿舍也不是第一次了。”

接着有人说这个,有人说那个,叽叽喳喳到了黎明时分宿舍才安静,景灏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我这个蠢货!”

过了一个小时起床铃响了,然后所有女生都起床洗漱,准备去操场跑步。穿好衣服的景灏在想:“这是什么样的学校,老师应该是哺育人类灵魂的工程师,可是现实中却不是这样,这所学校竟然有这样的老师,不,他没有资格被称之为老师,那样的人只配去清理茅厕。”

隔壁班有一个很瘦弱的小男生,景灏见过他几次,也许是因为他太瘦弱了就给她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战战兢兢的对他的班主任老师说:“老师,我不能再跑步了,我有很严重的心脏病。”

他的班主任正好是昨晚趁所有人睡着时闯入景灏她们宿舍的人,景灏亲耳听见他是这样回答那个小男生的:“心脏病?有医生给你开的证明吗?拿来,想偷懒不跑步,你以为这是你家呀,站到队里去!”

结果那小男生就没有再做辩驳,他很不情愿的站进队伍里去了,当操场上的哨声吹起时竟然就是那小男生的催命哨,景灏自己的体质也不是太好但是不太快的跑步速度她勉强还能忍受,跑到第四圈的时候景灏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男生倒下了,这一天的早晨天格外的昏暗,天上好像有太阳,又好像没有,景灏记不清了,她只记得那个小男生倒在自己的面前,而且在倒下后那个强行让他跑步的老师竟然无动于衷的对围观的学生说:“把他抬到医务室里去。”

这是景灏在这所学校听到这个肮脏的老师说的最后一句话,当早操结束后景灏跟这个老师走碰头,她有些胆怯,还有些愤怒,于是耷拉着眼皮跟那个老师擦肩而过,那老师却像没事人似的维持着他作为老师的“风度”,景灏想:“衣冠禽兽说的就是这类人吧。”

景灏记得那一天所有的光线都是灰色的,可是她没有看到太阳,以后那种只有光线没有太阳的景象就印在脑海里了,生平第一次离开父母独自在外生活的景灏看到的世界跟爸爸妈妈说的世界是不一样的,绝对不一样。